兴剧演员们刚刚下台,黄员外正待重新发起投票,忽见一个矮胖大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石昆此刻灰头土脸,衣衫上还印着几个脚印。半截袖子都被人扯掉了,露出里面纹着的龙。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劼哥,对不起,我来晚了。”石昆冲着梁劼抱拳拱手,声音并没多少愧疚。
梁劼见到这个时候才赶到的石昆,气得五官挤在一处大吼着:“我说了多少次,今天的比赛很重要,关系着留影戏的生死。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懂?”
原本喧嚣的会场立刻安定下来,亲留影戏的人扼腕,中立者暗暗摇头,亲兴剧的人无不挑眉看戏。
尹平澜与黄员外对视一眼,主打一个气定神闲。
石昆梗着脖子,很不服气:“劼哥,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没错。”
“你没错?你去干什么?”梁劼咆哮起来。
石昆一听红了眼,反过来一把拧住梁劼的衣领:“狗日的,老子看到北庭人欺负我们大乾的人。老子打架去了!”
会场寂静,一阵沉默。
梁劼一把推开石昆抓着自己的手:“你前天就和北庭人打过,是不是?”
“是!前天我看到的!”
石昆没有回答,却有一个人在旁边大喊了一句,迎着所有人注视过来的目光。那人很不自在,想要低头,终究还是喊了一句:“我又没乱说,都知道。”
石昆也大喊起来:“劼哥,我为啥佩服你?就是因为你说我们的留影戏就要大乾的风骨。老子粗人,不知道什么叫风骨。你说我们要演杀黑鞑人,老子和许三多为了拍这场戏,挨了好多打?以前老子什么时候挨过打!”
梁劼忽地一掌拍在石昆肩膀:“打得好!输了比赛算个屁!大乾永远天下第一!”
“大乾天下第一!”
“大乾千秋万载!”
“对的,这个留影戏就是演打黑鞑的。异族人不要想骑在我们头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场彻底沸腾。
梁劼的优势三:他敏锐地发现了大乾人与北庭人的矛盾。打的就是这张牌。
更巧的是,石昆真卷入了一场与北庭人的冲突。梁劼当机立断,让石昆放弃这边的后期配乐,而是全力去布置刚才这件事。
你们能找托,我不能?
故意安排石昆不谢幕,就是主打一个欲扬先抑。现在就是炒起一个舆论。留影戏的题材就赢了。若是不给留影戏投票,你们是不是有黑幕啊?
“漂亮!”
付治眯起眼睛,作为一个专业碰瓷的江湖人。这种剧情,一看就会。本以为梁劼丢了一个大丑。没想到这居然是他的算计。
“只是你太幼稚了。我们就是有黑幕!今天就是要让你输!我手下七票,青龙会全部投你输!”尹平澜瞪大眼睛。完了,走眼了。居然让梁劼玩出这么一出来。现在他已经占据了舆论大势。
原本尹平澜在看完梁劼的留影戏以后,已经觉得留影戏不输这边的兴剧。他当时还想着,只要下黑手,一定能成功打压住留影戏。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
只是,对不起,他们还是会投留影戏输。他们已经骑虎难下。黑幕赢了,固然没有什么光彩。可要是输了,那就坐看兴剧成为留影戏腾飞的背景板。
留影戏,必须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