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自梅娘之手,就在城门不远处,直接去找她就行。”
城门不远处?梅娘?
“是那个胳膊这~么~粗的嫂子吗?”宋星熠双手比划着,惊异的问苏青。
苏青竖起食指压在嘴上,赶紧让他噤声“嘘,可不敢当面这么叫她,你们这年纪,叫她姐姐,一定要叫姐姐,听见没有!”
看着三人不解,一个称呼而已为何如此慎重,苏青本不愿语人是非,也只能给三人说个明白,省的三人触人痛楚,再挨了教训。
那梅娘名叫柳月梅,自幼丧母,其父只她一个女儿,甚是疼爱,一心经营打铁铺,希望留份家业,招婿上门,将女儿留在身边。
只是这柳月梅名字取得文秀,身形相貌却极肖似其父,生的膀大腰圆,面如圆盘,待到其父将打铁铺经营的风生水起,甚至连续两年拔的兵器锻造大赛头筹,也未能寻得佳婿。
直到柳月梅13岁那年夏末,再有一年半便要及笄,城里来了个少年叫齐起,据说是家里受了水灾,逃难来的,为了学门手艺,辗转便进了柳家打铁铺。
柳父见他勤奋好学,踏实肯干,是个干这行的好材料,便起了招婿的心思。
柳父寻了时机私下问了齐起,直言但凭自愿,如不愿也没关系,只当没有这回事,一切如常。
那齐起思考良久,应了下来,柳父大喜,当即为二人定了婚事,只等转年年末,柳月梅及笄便完婚。
此后,柳父便是将齐起当成半子,打铁铺的一切事务都倾囊相授,指望自己百年之后,他能与女儿有个营生。
那齐起也不复柳父所望,矿石冶炼,兵器锻造,生意往来,他学得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很快就能接手打铁铺的生意。
眼看柳月梅及笄将近,柳父也就将生意放心交于齐起,自己专心操持柳月梅的及笄礼与婚事。
谁知及笄礼前几日,那齐起却留下书信一封,不告而别了。
据传那信大概是说,虽然柳父直言嫁娶自愿,但自己在此处举目无亲,怕被赶出去,只得暂时应下。
后来见柳氏父女殷殷期待,又不知如何开口拒绝,拖到最后,眼看婚事将成,自己实在是无婚配之意,唯有不告而别了,此生再不踏足明逸城范围。
柳父看了书信,当即怒气攻心,晕厥过去,昏迷了整整一宿,醒来握着柳月梅的手泣不成声。
“这请柬已发,我儿将成全城笑柄,都怪为父识人不清啊!”
柳月梅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虽未学习冶炼,锻造之术,但是受父亲熏陶,性子并不软糯,对此事她早有决断,她抱着父亲宽厚的手臂,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父亲,既发了请柬,就请了亲朋们这顿饭,只是不是结婚喜宴,而是女儿拜父亲为师的拜师宴,谁说只有男人能锻造,女儿偏要为世人不可之为!”
此番话说得柳父心潮澎湃,“好!好!说得好!不愧是我柳大的女儿,就该如此。”
于是,柳家打铁铺少了一个齐起,多了一个柳月梅,幸而她在此道上天赋斐然,也肯下苦功。
但是初时,柳月梅还是受了不少另眼相待,人们一看打铁铺是女人当家,便摇头而去,之前的主顾也走了大半,伙计也散了不少。
直至两年后,柳月梅锻造出锁日刀,一举夺得当年兵器锻造大赛魁首,柳家打铁铺生意开始好转。
又两年,也就是三年前,柳月梅又锻造出尽西枪,再次赢得当年的兵器锻造大赛,一举越过盘踞明逸城多年首席的林氏兵器阁,成为明逸城的新首席。
只是,柳月梅常年窝在炉火旁,锤炼兵器,使得身形更加魁梧,皮肤也黝黑如炭,这婚事也就更艰难了。
虽然至今日,外墙已有三柄柳月梅打造的兵器在上,城中人也对柳月梅多有尊敬。
但这柳月梅的婚事,在柳家父女心中,也伤心事一桩,每每有人提及相关话题,总是不免黯然心伤一番。
久而久之,年长和同龄的就只称呼柳月梅为梅娘,并教导年少的要叫梅姐姐。
听了苏青说完,三人对柳月梅充满了敬佩。
“这梅姐姐真乃女中豪杰,真想立刻认识一番。”郝甜甜眼中似乎闪着星星,恨不得立刻奔到城门去。
“坚韧果敢,敢为世人之不敢为,我等佩服。”韩非玉也称颂道。
“嗯嗯!”
称赞的话已经被二人抢先说完,宋星熠只得点头赞同,头还没点完,人就被性急的郝甜甜拉着跑了出去。
“苏青哥再见,我们去梅姐姐的打铁铺了~”
看着三个年轻人跑远,苏青感慨了一番年轻真好,复又低下头,重复起每日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