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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王屋山剑琛追责 天坛峰八道结义(第1 / 2页)

飞在最前边的是一只金雕,其后更有些孔雀、仙鹤、喜鹊、乌鸦等飞禽。众妖一现原身,聚于一处,妖气之盛前所未有,直逼云霄。

那些修飞剑的道人只因起初慢了半拍,跟在众禽之后,但也绝不慢多少。

林婉怡忽然驻足,在地上并排画出四个圆圈,道:“你快走。我使缩地成寸,带不了人,咱们到山顶上会合。”

左脚踩进第一个圆圈,右脚踩进第二个圆圈,身子忽然扭曲,上身突兀地消失不见。第一、第二个圆圈业已消失,第三个圆圈上突然多出一只脚来。那只脚只昙花一现,又不见了,最后一个圆圈也随之消失。

卫凌羽看着她踩过的地方,眨了眨眼,竟然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

突然间,侯氏兄弟夹着卫怜钗赶到,叫道:“你杵这里干啥?快走!”放下卫怜钗,身子晃了晃,竟变作两只雨燕,倏然飞出,快捷无比。

卫怜钗道:“哥,林姑娘呢?”

卫凌羽道:“她使法术先上去了。”挽起卫怜钗的手臂,向天坛峰驰去。

他见那些妖禽、架飞剑的道人赶得那般快速,凭轻功是远不能及的,心想这纯青琉璃心恐怕是拿不到了,只盼林婉怡能拿到手,急加脚程。

上到天坛峰顶,人头攒动,好容易挤进人群,只见那纯青琉璃心有一小半嵌进地面,有拳头大小,靛青透明,外溢青光,煞是好看。

卫凌羽见那琉璃心近在眼前,四下竟无一人上前去取,以为众人是担心做了出头鸟,给其他人群起攻之,仔细一看才发觉不对,那纯青琉璃心外气如涟漪,竟是裹着一层无色的火焰。离琉璃心最近处有一个中年异类,其右手焦黑,不问可知是给那琉璃心外的无色火焰灼伤的。

众人围着那纯青琉璃心盯了半晌,有人叫道:“他奶奶的,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右手伸出,不知使得什么法术,手心手背竟然覆盖了一层水质。

那人伸手去抄琉璃心,手指刚一触及,手上水质登时蒸发,整只手掌窜起青色火焰来。他大叫着跃出两步,甩起手臂,想要灭火。离他近的几个人怕被拍到,哗地散开。那火燃烧片刻,便自主熄灭,但他的右手却已严重烧伤,焦黑溃烂,惨不忍睹。

众人面面相觑,均没想到宝贝近在咫尺而不能取得,心痒难搔,却又束手无策。

一个年轻的玉清道人叫道:“我来试试!”捏起剑诀,宝剑弹飞出鞘,在那纯青琉璃心底下一挑,便即将之挑起。

那道人哈哈大笑,道:“哈哈,是我的……”声音陡转惊恐,叫道:“我的妈呀!”捏诀之手陡起青火,连忙松开剑诀乱甩起来,那宝剑不受驭使,当啷坠地,纯青琉璃心向一边滚去。

有几人见纯青琉璃心向自己脚边滚到,慌忙跳开。纯青琉璃心被凸起岩层挡住,不再滚动。

剑琛本拟也使飞剑去挑那琉璃心,但见刚才那个道人失利,恐怕自己也不能幸免,皱了皱眉,暗自捏起的剑诀又悄悄放下了。

妖女赤练见连续有人吃瘪,咯咯唧唧地笑了起来,道:“看来咱们大家伙儿都给那金翅大鹏鸟耍啦!”

有人立时骂道:“我入他个娘,敢情白来一趟!”“碰都碰不得,这算什么宝贝?”“这宝贝太金贵了,群玉坊的头牌,银子给到位也能摸得,这东西比那骚娘儿们还娇气!”

这时,走出一名上清道人,捏着诀,念了个避火咒,伸手去抓那纯青琉璃心。刚一抓起,突然掌心炙热难当,忙将其抛回地面。众人见他虽有避火咒护持,也难能幸免,无不唏嘘。好在那避火咒还有几分作用,他只是手心被烫出一个大包,受伤不如之前几人严重。

纯青琉璃心正好滚到了卫凌羽脚边,他身边之人生怕他脚上起火蔓延全身,再波及己身,都忙不迭地跳开。

他也吓得往后一跳,但跳开之后发觉脚上并未着火,这才想起金翅大鹏鸟之前说的话,弯下腰来,壮着胆子去抓那纯青琉璃心。

林婉怡道:“不可!”

卫凌羽道:“大鹏鸟前辈入灭前说将此物赠与我,应该不会有事。”咬着牙将手往前伸了伸。

众人哄笑起来:“这小子想宝贝想疯了!”“金翅大鹏鸟是八大古妖之一,跟他有什么交情?”“兴许这小子是金翅大鹏鸟的灰孙子,那也难说得很。”

卫凌羽置若罔闻,再一伸手,将纯青琉璃心握进手中。众人正要看他笑话,忽然见那纯青琉璃心光华尽失,缩了缩,变得只有鸽卵般大。

一时间,天坛峰上鸦雀无声,无论是嘲讽他,还是没嘲讽他的,均面面相觑。

过得半晌,卫凌羽忽觉妖风袭面,有人催掌攻到。忙斜身一纵,退开两步,只见偷袭自己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瘦高汉子,身上妖气毕集,是异类所化。

他向那瘦高汉子道:“你想干什么?”

那瘦高汉子道:“这纯青琉璃心外的火焰燃烧是有时间的,到你抓时火焰正好该散了!不然凭你,也能抓住它?”话音一落,又是一掌攻来。

卫凌羽正要反击,周遭奇峰突起,竟有十余人腾地扑出,有使刀剑的、有使枪棒的、有使拳脚的,同时发难。

他登觉脊背发寒,刚扬起鸣鸿剑,还没来得及出鞘,两道人影突然冒出,挡在他身前,叫道:“哪个不怕死的敢上前一步,我们兄弟拧下他的驴头。”

发难的众人看清那两人相貌,脚下一滞。那两人向两侧晃动,两支齐眉棍同时向那最先发难的瘦高汉子击到。那瘦高汉子神色立变,正要向后跃出,业已慢了半拍,给两支棍头击中顶门,登时头骨破碎,脑浆横飞。

它身子软绵绵地倒地,现了原形,是一条银环蛇。

那阻拦众人的正是侯氏兄弟,它们击毙了银环蛇精,将齐眉棍往地上一杵,道:“上清宗包容异类,你们可别蹬鼻子上脸,真要动起手来,谁也不是我们道人的对手!”原来适才发难的那些无一人类,尽是山野异类成精。

侯氏兄弟毙妖立威,余下众妖犹有余悸,又见一干上清道人面露怒色,虽有心抢夺琉璃心,也不敢再冒然动手。

卫凌羽收起纯青琉璃心,道:“谢两位兄长相助。”

侯氏兄弟道:“我们护你下山。”站到他两侧,又拉过了卫怜钗,缓步向天坛峰下退却。

上清群道见卫凌羽得了纯青琉璃心,毕竟是自己教下大事,便即散开,掩护他们几人。其他各派紧随其后。一时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直待退到山下,进到一片树林,地形刚一开阔,诸异类及江湖各派当中即有许多人突然散开,将卫凌羽及上清群道团团围住,只有少数人眼看势头不好,借机离开。林婉怡、徐三一见敌人发难,率同玉清、太清道人,又将诸异类及江湖各派围住。

林婉怡叫道:“你们想出尔反尔么?我三清弟子人数虽不及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但动起手来,只怕你们讨不了便宜!”

一异类女子叫道:“王屋山下这些牛鼻子可没几个道行太深的,我们可不畏惧你们。”窜上半空,抖身振臂,现出原形,是一只蛇雕,口吐人言:“金翅大鹏鸟与我同宗,琉璃心说什么也不能给你道家得了去!”

一名上清道人这时站了出来,向那蛇雕喊道:“喂,你既然不怕,干么飞那么高?我们当中可有练飞剑的,你可要当心!”说话的道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高大魁梧,看上去呆头呆脑。

那蛇雕道:“不劳费心,各位还是先顾好你们自己罢!”

那上清道人摇了摇头,道:“这山下的树真多啊!”

此语一出,不仅诸异类及那些江湖武人愕然,就连三清群道也大是不解,不明白他这句话有什么含义。

那道人道:“贫道上清宗青木子,向各位讨教了。”说着,从垓心中一跃而起,一掌向那蛇雕击去。

那蛇雕探爪还击,向青木子掌上抓到。青木子大笑一声,袖口闪电似地钻出几根藤条,顺势缠住那蛇雕爪子。那蛇雕惊恐万状,扑腾双翅,但那藤条坚韧无比,又岂能为它所破开?只见那些藤条生长起来,左圈右绕,顷刻间便变成像只蹴鞠一样的藤球,将那蛇雕困住。

青木子提了藤球,跃下地来,在脚背上颠了两颠,又拿起藤球,看着被颠得七荤八素、满身掉毛的蛇雕,道:“服不服?”

那蛇雕道:“你使诈!”

青木子抬起左手,搔了搔头皮,道:“嘴硬?”抬头向四周扫视一眼,林中大树忽然晃动起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大树枝条延伸,宛如一条条皮鞭抖将起来,向诸异类、江湖武人抽到。

敌众立时慌了手脚,有些挥舞兵刃招架,有些现了原形升空躲避,有些喷出妖火,去灼烧抽到自己跟前的枝条,林中登时混乱不已。

异类中突然跃出五道人影,齐齐仰头发出一声狼嚎,十只手掌变作毛茸茸的狼爪,于树林中窜高伏矮,狼爪挥舞间白光闪动,斩断周遭枝蔓,同时向人群中扑近。

挡在最外围的玉清、上清众人立即拦截,但那五个狼妖行动极为敏锐,狼爪挥舞间豁开十余个道人的咽喉。

剑琛叫道:“找死!”一起剑诀,宝剑跃上头顶,放出无数剑罡,向那五只狼妖射去。

只一瞬间,五只狼妖被突然落下的剑罡射得千疮百孔,倒毙当场。

玉清群道正自送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脚下异动,只见地面突然垒起一道道并不规整的土粱,土粱快速延进群道中央。

侯氏兄弟相顾一笑,叫道:“来了一窝儿会打洞的!”兄弟俩身子一缩,变作两只狸猫,弓背炸毛,环在卫凌羽脚边。

卫凌羽正自惊诧,却见那几道土粱延伸进来,到自己脚下,几只土黄色的爪子先后破土而出。卫凌羽急忙跳开。

卫怜钗突然尖叫道:“哥,救我!”

卫凌羽见她左脚被一只爪子挠住,杀机一起,鸣鸿剑出鞘,正要去斩那爪子,侯不白变得狸猫突然扑出,头往那洞中一探,叼出一只旱獭,再一口咬其喉咙,便给咬断了气。

侯不白变回人形,捏住旱獭尾巴提起,道:“这东西胆小怕事,怎么也敢来作死?”

卫怜钗从未见过妖物,适才被旱獭挠住鞋子,骇得魂不附体,这时惊魂未定,见侯不白提着死旱獭在身前晃来晃去,又吓得尖叫起来,纵到了卫凌羽身后。

侯不明依旧是猫身,先后将几只旱獭从洞中捉出咬死,变回人身,道:“啧啧啧!这些小东西得了点微末道行,胆气也跟着倒壮了不少!”

说话间,剑琛已经将剑罡收拢,聚于身周绕行。纵到外围,冲进异类群中。群妖忌惮剑罡厉害,不敢抵敌,泰半逃散。那些江湖武人见群妖逃窜,也只好收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纷纷溃逃。

未几,四周妖物几乎散尽,剩下几个道行高深的异类,见三清群道人多势众,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也只好愤愤离场。

眼见异类及各派江湖人士走光了,卫凌羽长出了一口气,做个四方揖,道:“卫凌羽谢过各位道友了。”上清群道回礼。

剑琛收了剑罡,道:“纯青琉璃心既然为你所得,我也不跟你来抢。不过,令师当年欠下的血债,可得你来还!”

卫凌羽道:“剑琛道兄,你……”

剑琛挑眉道:“玉清教下的各位同道,师门与玄阴观上代有仇的,尽可以站出来。不想惹事的,趁早走开!”

话音甫歇,玉清众人之中立时炸开了锅,有人道:“我师祖当年被胡升泰斩了一条手臂,这笔账不能不算!”还有人道:“剑琛师兄,此举有伤我玉清、上清同宗之谊,恐怕……”

林婉怡气得直跺脚,道:“剑琛,你……你想挑起我玉清和上清之间内讧么?”

剑琛冷哼道:“我师父对我有恩,他当年给老狐狸刺伤,身为徒弟,这仇我当然要报!”

林婉怡道:“刺伤你师父的是他师父,你干么不去找他师父报仇?却来这里为难他!”

剑琛指着卫凌羽手里的鸣鸿剑,道:“鸣鸿剑是玄阴观历代观主信物,老狐狸把这剑都传给他了,八成不在人世了,我上哪儿去找?”说着,一声冷笑,指着卫凌羽道:“姓卫的,父债子还,这笔账只好着落在你身上了。你要有种,就站出来与我分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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