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曾在南城……”
曾舒槐的话戛然而止,他愣了半晌,恍然大悟,“你套我话!”
许知南无辜的摊摊手,“我可没有。”
曾舒槐脸上露出懊恼之色,又有些惧意的喃喃自语,“坏了坏了,我要完蛋了……”
许知南面带笑意,循循善诱道:“曾兄,反正你说都说了,想必你那阁主也不是什么善辈,倒不如多说一些。你放心,我南城人拼命也会护住你,你以后入了南城,婆婆也会护你性命。”
“不可能!”
曾舒槐对许知南露出一个想骂人的笑容,随后闭口不言。
看来今天是套不出什么东西了……
许知南也不敢真的将曾舒槐饿死,他随手招来下人,“喂他吃点东西,少喂点,吃多了浪费。”
路上一直都是许知南喂曾舒槐吃饭的,虽然许知南本身就很懒,但他不敢让清明去问曾舒槐,因为清明完全继承了他随意的喂饭法,一股脑全塞曾舒槐的嘴里,差点被将他噎死。
曾舒槐气得差点破防,只得紧闭双眼,在心里默默念起了静心咒。
姜轲一边给自己的小闺女喂点心,一边不避讳的说道:“这小子一直留着也不方便,日后难民会出什么差错,倒不如现在宰了。”
曾舒槐听话脖子一缩。
许知南想了想道:“今天心情还尚可,那天心情不佳再杀吧。”
许知南随手抢过清明手里的糕点,边吃边想着。
不知婆婆是否知道仙阁阁主曾入住过南城的事情……
曾舒槐既也身怀妖族传承,也不可轻易杀之,最好还是留给婆婆来处理……
仙阁……延国……
犹如两座大山,压在许知南的心头上。
不过只要婆婆还在,这山,就还有人扛着。
“人来了。”
许知南正低眉想着时,姜轲淡淡看了一眼门外,随之而来的是兵甲随身走动的碰击声。
“让各位久等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清脆如山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随后,一身披软甲、脸戴铁面之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传闻魏臣服国,有两个关键人物不可缺少,一是如今的小皇帝,魏国皇室如今唯一的血脉。第二则是这位名为严昌平的将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的这群人能在云州站的住脚,全靠这位将军……”
姜轲在许知南身旁小声说着,同时他也打起来了精神,认真地打量面前这位将军。
眼前的这位严将军脸上带着一副铁面,腰携一把锋利的长刀,此人的个头与许知南差不多。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痕,狰狞可憎。
而严昌平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据传言,他的那张铁面之下,长了一张恐怖至极的面容。
“有所耳闻。”
许知南也早就想见上一见此位将军,他走上前与此人对视,意外的发现对面粗犷暴虐的外表下藏有一双内柔静雅的双眼。
严昌平行为洒脱,抱拳道:“某刚从宿县回来,未曾换衣,还望各位贵客莫怪。”
许知南看了看,严昌平的铁甲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他抱拳的五指血管仍显凸起,鬓角有些凌乱,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许知南笑笑,并未在意言辞上的细节,他本就不看重这些事情,“延军有所行动了?”
严昌平没有回答,而是先拿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在严昌平端茶时,许知南发现严昌平五指纤细,手上掌心的老茧却又厚又粗。
这般纤细的手指其实并不适合拿刀,用剑才是最佳,但严昌平的腰间却挂着一柄宽大的长刀。
连续喝完两杯之后,严昌平这才回话,“延军新来的那位黄将军很怪,他手下的大军都在魏国境外,就那支铁骑也只是在北边停驻。大军未动,却一直派小股人马潜入,看不懂想要做些什么。”
云州北地的这些事情算不上隐秘,严昌平也未有所隐瞒。
“此时云州内乱仍未平,不应久拖才是……”
在来云州之前,许知南也做了些了解,他也看不懂这位黄将军想要做些什么。
原本的云州乱成一锅粥,虽对延军不利,但对于魏军来说,他们的处境更差。
而如今拖上了半个月,魏军已经多多少少稳住了云州境内近半的地区,延军再拖下去,反而给了魏军准备的时间。
许知南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想,现如今,他应该与魏军商谈好联军与结盟一事,“严将军,结盟之事……”
“某只涉战事,不问国事。”
严昌平出声打断,“许兄还随某前去拜见殿下。”
殿下?那位小皇帝?
许知南对于年轻登基的皇帝都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谈的?
该有的礼数还得做足,许知南跟着严昌平,一路行去,畅通无阻。
“早就听闻,魏王圣明,宁与将士季平同死,不愿孤身都城独生。”
许知南表面称赞,心里却想的是,小皇帝身后还是有聪明人的。
如果季平丢了,延军再打进来,那只能再走一次灭国的老路。
倒不如将所有的兵力压在云州北部,孤注一掷。
云州东与南皆靠大海,西部是晋,所以只要守好北部,便有一丝喘息之机。
随着严将军入了一处豪华的宅子,许知南见到眼前人,先是一愣,随后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