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清晨,伴随着朦胧夜色,来不及等待今天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杨桥便轻声推门离开了家。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便紧接着传出木门吱呀声响,转身看去,原来是母亲赵秀可仓促披了一件衣服追了出来。
赵秀可来到杨桥身前,将手中紧握的一小袋铜钱塞给杨桥。
“孩啊,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些钱是你爸跟我商量拿出来的,在路上自己买点好吃的。”
这般说着,赵秀可眼中又止不住泪水开始抽噎。
“你父亲跟我都没本事,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三爷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说的话你要牢牢记在心里,出门在外,咱别跟人置气,能忍则忍,只要能熬出来,那就都不亏。”
闻言,杨桥安抚拍了拍母亲后背,将那袋铜钱放进胸袋,言语平和道:
“母亲放心,孩儿去那里不与人争强,踏踏实实修练,等我在鹄山杨氏站稳脚跟,便将你跟父亲还有三爷一块接过去享福。”
说完,杨桥拥抱了一下赵秀可,接着便头也不回转身朝着村口走去。
清晨的大街,空气格外湿润,少年独自走着,只是眼中突兀的出现些许晶莹雾气。
当来到村口时,杨桥便看到了精神矍铄的三爷以及睡眼惺忪的村长。
二人似乎在此已经等待良久,见到杨桥到来,便忍不住上前相迎。
“好孩子,你怎的才来,都快把爷爷给等睡过去了。”村长虽然嘴上抱怨,但脸上仍旧挂满笑容。
杨桥歉意的抿了抿嘴,并未出声作答。
“杨桥毕竟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耽搁一会也正常,村长你就别抱怨了,如今也还不晚,况且那马夫未到,三爷我便多嘱咐你几句。”
三爷今日着装很是精神,昔日那件只在重大日子才穿的绸缎长衫今日也穿上了。
杨桥十分尊敬的点头等待下文。
“在外不比在家,俗话说,逢人只说三句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你是个善良孩子,但外面有的是花花肠子,不算计别人,咱也不能被人家给算计了,遇事三思而后行,凡事别脑袋发热做出傻事,不然事后可没人给你擦屁股。”
三爷捋了捋已然全白的胡须,随即又道:“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不待三爷把话讲完,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三爷视线朝着远处望了一眼,转身看向杨桥不再说教。
“杨桥,过去我一直把你当我的接班人,咱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早有师徒之实,不管你承不承认,今天三爷送你一物,给你饯行。”
突如其来的伤感,不禁惹得杨桥鼻子一酸,但他仍旧强忍回去。
三爷从怀中缓缓取出一物,而后摊开手掌,一枚镌刻鸟状线条的墨色玉符出现在杨桥眼前。
“此鸟名为玄鸟,有驱邪避煞之功效,愿它可以保佑你这小家伙。”
不等杨桥回答,三爷便做主将玉符挂在少年脖颈,不得不说,这墨色玉符在朦胧暗色的衬托下,竟显得有些熠熠生辉。
村长瞧了眼愈发接近的马车,赶忙上前将一小袋递给杨桥。
“快些收起,有了这些盘缠傍身,足够你自力更生一年有余。熟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跟朋友在一块该花的钱别吝啬,多交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对你以后的路有帮助。”
杨桥略微掂量一下,大概明白其中是何东西了,旋即放入内层衣衫深口胸袋之内。
杨桥后退一步,郑重看向二位长辈,双手作揖举过头顶,深深鞠了一躬。
村长见状摆了摆手,畅快笑着将杨桥扶起,只道是血脉相连血浓于水,不必如此客气。
又见到那双驾马车缓缓停稳,村长便迎着那人快步走去,高声招呼着便又从怀中取出一袋铜钱交予那车夫,在聊了几句家常后,便伸手招呼三爷与杨桥过来。
当二人到了跟前后,马夫便郑重其事侃侃而谈起来。
“此行前往鹄山杨氏,路途共有一万一千里地,我座驾可日行千里,约么半月便能赶到。”
说完那车夫又看了看杨桥,说道:“你家长辈担心你的安危,要你到达后书写家书一封让我带回,这一来一回,至少一月,到时你们估算着大概日子前去俊山驿站取信。”
车夫语气十分耐心,似乎见惯了这般情景,说完又与村长寒暄几句,接着便招呼杨桥上了马车,随着一阵紧促的‘洽!洽!’,杨桥便正式启程前往了鹄山杨氏。
而俊山驿站,则是整个鹄山都十分出名的做长途拉人生意的驿站,想要成为其中车夫,则至少拥有玄阶武夫实力。
至于武夫,共分天、地、玄、黄四阶,凡夫俗子稍加训练便能到达黄阶武夫的标准,但若想到达玄阶高手水准,则需有名师指导,生出内劲,拳断木石方可达到。
地阶武夫,便是已经将内劲修炼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了,他们可以凭此隔山打牛,凭空依靠劲力击中外物,而天阶武夫,则是已经将内劲修炼到劲随心指的炉火纯青之境,只需不断积累,等待时机,便可命泉开启,正式踏入修行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