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回想起当初与那鹰妖战斗的场面。
“凭借我当时的修为,那鹰妖全身都被灵气覆盖,即便是偷袭,我应该也极难将其斩杀。”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杨桥察觉出,当初一战鹰妖被自己一剑斩杀,肯定还有隐情。
“除非...那地方正是鹰妖灵气最为薄弱之处!”杨桥很快便找到关键点。
“当时场面,几乎所有人都被吓破胆,宛若精铁的羽甲,根本无法攻破,也许正是因此,那鹰妖才会漏出破绽...尾端羽毛看似驳杂,每一根都似长枪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这看似攻防兼备的地方,同样也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当时若有丝毫犹豫,一旦那鹰妖反应过来,随手便可挡下...”想到这儿,杨桥身临其境,仍旧有些后怕。
“比起当初那出现在城主府的豹妖,这鹰妖灵智显得有些刻板生硬,总而言之,这次算是吉人天相,再有下次,定要谨慎一些。”
他并不是怕死,只是想到一条更加妥当的处理方式,如果当时想到鹰妖去而复返,分散而行,伤亡人数会极大减少。
这是在面对毫无胜算时的良策,被大妖盯上,死伤在所难免,说到底,杨桥还是高估了自己,他不经世事,凡事都想的太过完美了。
正午时分,日头高照,红原城门外,一批批训练有素的黑甲士兵,有条不紊交叉巡逻。
杨桥出示宁安军的调兵令牌后,守门士兵查验完真伪后便放杨桥进了城。
大街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每条街道上只有零星几家米面铺子开门营业,其余商户皆挂起了谢客牌子。
“看来红原城已经得到乱金城的消息了。”
杨桥缓慢驾着马车,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感觉有种人去楼空的空寂。
“这样看,红原城主还是比较靠谱的。妖族一旦来犯,他们减少伤亡的同时,也能及时得到消息了。”
现在的红原城,已经彻底进入战备状态。
沿路询问买卖米面的过往路人,杨桥得知了城主府的大致方位,随着距离城主府越来越近,杨桥发现,自己见到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距离城主府五十丈距离时,杨桥不得已下马徒步走向城主府正门。
四周皆是身穿黑袍的武夫,在看到杨桥驾马而来时,很快就有人挡住去路,直到杨桥亮出令牌,这才允许杨桥徒步前往。
在城主府门前约莫等了盏茶时间,通禀奴役这才将杨桥引入城主府内。
“主人与几位客卿供奉正在大堂论事,还请小哥在客房稍候。”
这奴役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说起话来极为卑谦。
“烦请告诉城主,我是宁安军斥候六队队长杨桥,此前遭遇妖族伏击,乱金城已被妖族屠城,我所说之事,十万火急。”
杨桥停下步子,面色严肃道。
“乱金城的事情主人已经知晓,主人说过,大人如若心焦,可在堂外稍候。”
言罢,那奴役便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桥跟着来到大堂外,不等中年奴役离去,杨桥便大声朝内喊道:“宁安军杨桥,有要事询问城主大人!”
听那奴役言语,杨桥有些怀疑,青牡可能先自己一步已经来过这红原城了,若真是如此,他自然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杨桥上前一步,已经可以看到那坐于堂前的端正中年人,后者闻声看去,也看清了杨桥模样。
执掌红原城之人,是一位外表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红原城主一袭加长黑袍,不怒自威。
这种立于台前的人物,要么自身实力本就强横,要么就有强大后台支持,红原城主两者皆占,他本身就是一位天界大圆满的武夫,其祖父,便是老城主柳红原。
伴随着四座客卿闻声看去,红原城主柳峰云沉声道:“年轻人要学会沉得住气,这般莽撞失礼,你家大人怎么教的你?”
“罢了,既然来了,就上前来将你口中要事,说出来吧。”
这般教训语气,杨桥听的很不舒服,但他仍旧不卑不亢走到大堂内,朝着柳峰云拱手作礼,道:
“城主既已知晓乱金城惨事,那在下就不说废话了,按照妖族行进路线,他们从西山留村一路南下,祸乱之处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想切断前方大军的供给。”
此话一出,柳峰云眼神中的轻视消失,他一脸正色道:
“不错,红原城乃是汇集鹄山各地军粮,发往前线阵地的中转集结之地,按道理来说,妖族攻破乱金城后,红原城确实有很大可能会成为妖族接下来的目标。”
柳峰云故作皱眉看向面前瘦弱少年,又道:
“红原城虽算不上鹄山霸主势力,可我家老祖宗也是实打实的聚引修士,单这一条,那群妖族就不太可能自找麻烦。”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左手前方的青年,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轻哼一声开口道:
“若真有聚引大妖孤军深入,且不说这行为是自掘坟墓,一旦聚引大妖死在鹄山,平衡就会被打破,这是影响战局的战力,妖族灵智虽低,却也不至于这般蠢笨!”
这位年轻供奉话语一出,顿时引起同僚共鸣,杨桥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摇了摇头,但表面仍旧不动声色。
“在下只是好心提醒,我也相信,城主大人心中早有决断,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杨桥看向柳峰云,后者舒展眉目,神态自若,在柳峰云看来,这个少年或许有些城府,但真论到事情上面,还是太过稚嫩。
“直说无妨。”
“最近几天,大人可曾见过函锦山派来处理妖祸的援军?”
柳峰云摇了摇头,好奇道:“这倒没有,只是开战以来,整个鹄山所有关于妖族的消息都是公开的,那群祸乱乱金城的妖族,可都不是普通杂鱼,你一个玄阶武夫,乱凑热闹就不怕死么?”
听到这个答案后,杨桥就不打算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倘若人人畏死,这鹄山拱手相让就好了,鹄山不存,我等皆难逃一死。既然大人还有要事处理,那在下便不叨扰了。”
看着少年快步离开,柳峰云闭目思忖片刻后,睁眼再次看向杨桥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