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主少国疑!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
不排除北凉王是想把他们诓骗到此地来一网打尽,然后彻底独揽大权。
“够了!”
正统皇帝曹焕打断,义正辞严地说道:“陈爱卿乃朕之弟兄,对大盛朝忠心耿耿,岂会有二心?”
事实上。
这些臣子所言,他又何尝不知道?
北凉军早就已经把控半壁江山。
但如今面临大敌,还需要白袍带着他们打进京城。
在那之后……
他们自有办法!
十二弟说的清清楚楚,归元门能对付白袍,不用担心其有反意,只需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即可。
“……”
群臣挑拨不成,只好换个说法继续道:“陛下,臣等绝无弹劾北凉王之意,只是想提醒陛下万金之躯,理应坐镇后方,而不是到前方来以身犯险!”
“……”
正统皇帝曹焕沉默。
他自然知道凶险,可打天下之际,堂堂君王岂能躲在后方?
但倒也不必太过忧虑。
自己有众多仙师助力,真要是打起来情况不妙,再撤出去也不迟。
城墙一角。
汪直等人看着嘀嘀咕咕的皇帝和百官,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什么东西!”
“这次南下,谁逼他们过来了?”
“还不是这群人担心功劳全被咱们家大人占了,想过来分一杯羹?结果现在又想跑路。”
“是啊,尤其是皇帝,还御驾亲征呢,说得好听,不就是自己想要收买人心?屁用没有不说,还要派人照看他,根本就是个累赘!”
“……”
“报!”
说话间,几名斥候陆陆续续登上城墙。
“敌军先锋部队已经开拔!”
“预计两个时辰来到昆阳城外!”
“……”
斥候的声音响亮,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在顷刻间,原本嘈杂的城墙就安静下来,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
即便是身经百战之人,再次面临此刻,身体精神也都会紧绷到极致。
因为又要……
死人了!
“铿——”
拔刀之声接连响起。
“弟兄们!”
“上阵!”
在各个将军的指挥下,一批又一批的披甲将士登上城墙,来到早就演练过无数次的位置上待命,有人持矛有人拿弓也有大小弩箭和滚石檑木。
“黄老前辈。”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
来自归元门金羽峰的老农模样的修士黄老九,指挥这几名修士帮忙布置阵法,只是他的动作看起来不仅笨拙而且生疏,一面阵旗往往要来来回回摆放好多次,才能确定最后的位置。
“往东南走两步。”
“不对不对,好像是往西北三步。”
“嘶,不起作用?不应该啊。”
“小老儿再看看。”
“……”
“咚咚咚咚咚——”
与此同时。
数十里之外的战鼓声已经传来。
落日映血沙场红,夕阳如火照城东。
战鼓响,旌旗舞。
马蹄震,刀光现。
在众人的目光下,黑色的洪水涌向城池,直到在五里地之外停下排开阵型,目之所及只有敌军甲士,连厚土大地都被遮蔽。
“黄前辈!”
一名修士催促道:“敌军马上就要攻上来,阵法还没有布置好吗?”
“诶哟哟,马上好,马上就好!”
黄老九愈发手忙脚乱。
“……”
归元门的修士们忍不住私下嘀咕起来。
这是二阶阵法师?
难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也不知宗门怎么想的,要命的事情,偏偏派来一个这么不靠谱的。
敌军当中。
有一骑纵马而出。
正是新任兵部尚书朱明,也是此次的先锋大将。
“晋王殿下!”
朱明在八百步外停下,仰面看着城墙上方,高声呼喊道:“殿下原本贵为监国,已经节制天下军政,何故要谋反篡逆?!
“如今朝廷雄狮百万兵临城下,尔等已经穷途末路,还不快快受降,当今圣上仁厚,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或许还能给殿下一条生路!”
“谬论!”
头发花白的正统皇帝驳斥道:“朕是顺天承命,继承大统!长安之内,秦王、齐王狼子野心,先是弑兄不成,而后又伙同严良父子祸乱天下!
“朕于危难之际匡扶社稷,率领正义之师一路南征,只想要还大盛江山一个朗朗乾坤!
“尔等既为我大盛臣子,就该立即诛杀严良、严茂兴,活捉秦王齐王,然后倒戈来投,而不是在两军阵前颠倒黑白,行乱臣贼子之事!”
“看来,晋王殿下是要一意孤行!”
朱明见到劝说无果,便不再多言,转身勒马而回,在他没入到军阵的前一刻,战鼓再次擂动,一辆辆钢铁山岳般的攻城器械开始推进。
中军战车上。
单良成睁开双眼,最后向身边的将领确认道:“叛军都已经聚集在城内了?”
“二十万守军尽数都在城内。”
老将徐崇浩先是语气笃定地回答,然后又有些担忧地说道:“只是先前不动手,现在他们兵力集中完毕,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攻下昆阳城。”
“但他们也走不掉,不是么?”
单良成说话间,已然凌空而起,他双手结印,一道巨大的阵盘随之出现,一名名升云宗的修士接踵而至,一起朝着阵盘注入法力。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
一根根高达数十丈的巨型石柱拔地而起,围绕着修士们在虚空中旋转,总共九九八十一根石柱,迸发出刺金光,然后冲天而去。
“落!
“咚隆隆——”
一根金光重霄的石柱从天而降,石头表面雕刻着的祥瑞神兽,在灵光熠熠之下,竟然活了过来,它们在云端遨游盘旋,喷吐金光。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每一根石柱都如同天柱,随着越来越多的天柱落下,方圆千里的战场被映照得金光漫天,仿佛百万大军,皆是陆上神庭的神明天兵!
“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金门,乘玉辕!”
六丁六甲金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