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就见沙里飞又从里面拿走一两银子,嘀咕道:“差点忘了,还得留点饭钱。”
伙计无奈,又说道:“十八两五钱!”
“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赌坊哄然大笑。
连那袁瞿也忍俊不禁,嗤笑道:“你个穷鬼,还来这儿充大方,要不,我借你个几百两玩玩?”
“免了!”
沙里飞脸皮厚,根本不在乎众人嘲笑,收起赌票,也不废话,直接走出赌坊。
他行走江湖,岂会上这个当。
输掉身上的钱,大不了重新开始,但和这帮家伙借了钱,那可就是生不如死。
所谓九出十三归,还是讲规矩的。
有些混醒子是专门吃这饭碗,眼瞅着时间差不多,就整天上门咋呼,非得弄点花销才走,还不会算入利息,美其名曰茶水费,跑腿费。
一些做小本买卖的,就是被这些人逼疯。
当然,这些都是对付普通百姓的招。
碰到江湖中人,他们就专门找那得了肺痨,活不了几天的人上门,死缠烂打。
江湖中人若气不过打死人,便正中他们圈套。
到时候,衙门里的滑吏也会加入,好似双鬼拍门,玩的你生不如死。
况且双方原本就有茬子,沙里飞当然会防备。
出了赌坊的门,他撒腿就跑,一溜烟没了影…
赌坊内,袁瞿见沙里飞不上当,也觉得无趣,扭头看向旁边的掌柜,低声道:“吴掌柜,您再考虑考虑。”
“我给的价低,但也是真金白银。若真到了那一步,想空手套白狼的,可不止一个!”
说罢,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在他身后,吴掌柜笑容不变,眼神幽暗…
而在赌场里,那花家门的白衣老千却是眼珠子一转,大声吆喝道:“呦,生死擂,赌人命可好玩多了。”
“周白那是周家下一辈的顶梁,押中了得利一半,若想玩个大的,便押李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翻倍!”
“那找这好事啊,手快有,手慢无!”
“什么,伱钱不够,找我啊…”
江湖中人,越老越怕死者有,但更多的,则是裤腰带上别着脑袋,赌性极大,当即就开始筹钱押注。
在这里的,有车马行的车夫,有码头漕帮苦大力,有混迹城中的伢人,甚至还有遮掩行迹的土匪。
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
而这场比武的消息,也很快传遍咸阳城……
…………
另一头,白猿帮帮主袁瞿刚出赌坊,便有一手下汉子上前,低头道:“帮主,沙里飞那小子油滑,人跑了。”
“跑就跑了,他不重要。”
袁瞿摇了摇头,沉声道:“打听的怎么样了?”
汉子低声道:“问清楚了,那小子曾去过张氏武馆,出来后,张元尚就开始张罗。”
“但他们是闭门过手,咱们的人没看到。”
“这样啊…”
袁瞿若有所思,沉声道:“这事,恐怕不保险,去,请陈先生来,再找到周白,我去师傅那里一趟。”
一声令下,众人便兵分三路离开。
……
袁瞿带人来到城西一座大宅院前,命手下在外等候,自己则恭恭敬敬请人通报。
“师傅他老人家在吗?”
“在,袁师叔请进。”
进入大宅没多久,袁瞿便出了门。
而在其身后,则跟着一辆马车。
车上有硕大的铁笼,以红布遮盖,不停咣当作响,还有压抑的野兽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