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冻……活该!
张向良万万没想到,次日,叶婷来客栈了。
叶婷站在门口,迎客小厮现在都认识张向良,所以他们就把她放进去。
叶婷进了院子,双手捏着衣角,但是眼睛一直往二楼瞅。
二楼的侍卫一下子就敏感地捕捉到她的目光。
看她眼睛一直往上瞅,二楼一个长相极其妖艳的男子,唇角挑着,慢慢下楼,走到她三尺远的地方站定。
笑着问道:“你是……张大嫂?”
叶婷十七岁,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次嫁到龙门镇,是她十七年里走的最远的地方。
她哪里经得起京城纨绔的刻意挑逗?
这个人长得可真好看啊,眉心一点红,隽秀得像天上的神仙。穿得也华贵,他是不是相公说的那个京城贵人?
脸红通通的,低着头,嗫喏着说:“是,是。”
那人拿了一枚五两的银子,往前跨了一步,轻轻地放在她生了冻疮的手上,轻声说:“大嫂太简朴了。”
叶婷急忙缩回手:“我不要……”
银子掉在地上,那人笑了笑,说:“大嫂嫌少?”
他也不捡那银子,从袖笼里又掏出两锭十两的,放在她的手上,声音轻柔至极:“大嫂,你去买双手套吧。”
叶婷心在狂跳,二十两啊,这是二十两!!
到底手不再缩回,她眼睛看着地上的五两,只要那个人不捡回去,她就捡回去。
那人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却没叫她做什么,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
直到那人走了很远,她确定他已经到了二楼,才敢抬起头来,眼前已经没了人。
她左右看看,没人,反而是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叶婷。”张向良的声音。
叶婷迅速地把地上的五两银子捡起来,连同那二十两银子都塞进了袖笼里。
“你怎么来了?”
“相公,我,我想你下工和我一起去看看娘,听说妹妹要相看,我们给妹妹扯一块布吧。”
听她这么说,张向良顿时心里好受了许多,分家不分心,叶婷能主动去看望娘,为妹妹着想,就还有救。
他声音暖了很多,说:“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向盛掌柜支一点钱去扯一块布。”
叶婷不敢说自己有银子,低着头先走了。
她出了客栈,在门外马路上回头又看了一眼客栈,再没看见那个人。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心动,有失落,还有一抹说不清楚的兴奋。
张向良几次在贵人跟前回话也只得了十一两赏银,而她什么都没说,那人就给了自己二十五两。
而且他的声音多好听啊,要我去买手套,他看着我的手受冻了,而张向良每天见,也没说叫我买一副手套。
她想到那个人的脸,就脸红心跳。
他好看,虽然和锦衣没法比,可是,锦衣是傻子,是残废,还是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落魄的。
叶婷一路走,心忽高忽低,脚下虚浮,几乎是飘回家。
她心不在焉地坐了很久,纳鞋底把手指扎了好几次。
等张向良回来,她连水都没烧,灯都忘记点。
晚上和张向良一起去了张婶那边,本来想给张向秀送一块布,但是张婶实在是太气了,堵住门,没给他们进门。
“良儿,你买布的钱哪里来的?”
“是,是贵人赏的。”
“呵~”张婶看着叶婷,“良儿的银子真的是贵人赏的吗?”
叶婷捏着衣角说:“我不知道……娘,我们听说妹妹要相看人家,给她扯了一块布。”
“不需要,你拿回去吧,说不得你娘家侄子正缺这么一块布。”
张婶冷笑一声说,“张向良,你得了赏钱,都送到她娘家去了吧?你别否认,我已经叫人打听了。”
张婶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着门说:“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和媳妇,我家秀儿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兄嫂,你们以后不必来了。”
张向良沉默地离开张家,与叶婷一前一后往老屋走去。
俩人才走出来没多远,远远地听见“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在昏暗中,一匹高头大马自远处驰来。
马上一人,黑色披风在前面打了个结,头上戴着兜帽,脸被风领围着,还戴了面具。
马转瞬到了殷槿安的院子外。
张向良和叶婷听到马蹄声停止,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可是,马只在门口停了一瞬间,又继续往前跑了。
原来是一个过路人!
只是他们走了,却不知那跑远的马儿停了下来。
披风里,奶团子问道:“二舅,有情况呀?”
“院子有人监视。”
“你看见了?”
“我听见了两道呼吸声。”
“二舅的武功越来越高了。”
是啊,五感增强,内力越来越浑厚,暗卫那点隐藏功夫,瞒不住殷二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