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楼的手中攥着丝线上便于人拉的木制握手,跟着老赵头的动作起伏拽动。
瞧着远处那道绯色身影上上下下,飞起、落下,有种放风筝的异样感。
绯鹮不再逃窜,转过头来,意欲进攻,不过每当它冲向了一拨人后,另外互成犄角的两拨人,便会立刻后拉,牵制绯鹮,使它进退失据。
白云楼的目力最好,一片形势大好之下,他的余光却是忽然瞥见,远处云雾当中,有只禽影掠来。
外形和那绯鹮相差无几,只是浑身羽毛灰红参杂,并且更小了点。
又是一只绯鹮?!
老赵头这群人不是没有考虑绯鹮习性,这玩意儿通常独居,不像大雁这类野禽成双结对。
至于没长大的幼年绯鹮,一般羽毛呈灰棕色,没有成年期的那种防御,攻击也要大打折扣,不足为虑。
绯鹮这种涉禽,一身皮毛,只有变作绯色,才具效果。
可是没有料到,偏偏这有一只灰红参杂,将要成年的绯鹮!
踩到狗屎运了。
“娘的,赵大爷,还有一只快成年的绯鹮来了,估计是听到了求救!”
白云楼眼瞧着那只绯鹮,朝着一拨人马掠来,瞳孔一缩,从背上取下弓,蓄势待发。
绯鹮逼近,剩下的人隐约看到,“老方,你不是说查清楚了?”
老方面色铁青,“这他娘的谁知道啊!”
“麻子那边危险!”
绯鹮是从张麻子他们的后面来的,位于视野盲区,直至听见吼声,才意识到。
张大麻子镇在最后,回转过头,却见那只幼年绯鹮,伸着一双尖利爪子,寒芒森森,径朝着他攻来。
顷刻便至身后!
连刀都来不及抽。
我命休矣!
张麻子手脚冰凉,如坠冰窖,面对死亡,显然没有那么从容。
他的家中还有妻儿老小……
但下一刻,就在绯鹮长喙击中他时,一支箭矢射来,拖着长长的云迹痕,经过云雾加持,势大力沉。
正中目标!
射在羽毛上面,发出金铁嗡鸣之声。
箭尖刺入皮肉,难以危及要害,但那绯鹮,遭受冲击,鸟身朝着一侧倒飞而出。
白云楼浑身缭绕云雾,一跃数丈之高,衣衫猎猎,气势激荡。
这一交手,便摸清了这雏鸟的底细。
比着那只成年绯鹮,差了不少。
“有戏!”
白云楼一边搭箭,一边吼道:“麻子,你他娘愣什么,干它!”
张麻子回过神,额头冷汗涔涔,旋即迅速抽出了弓,和那畜生对峙,狠狠啐了一口,满面狰狞,似乎在为自己刚刚那一瞬的怯懦而不齿。
嘎——
成年绯鹮见小家伙冲来,唳啸一声,再次爆发出了气力,疯狂挣扎,这边没了张麻子,剩下的人压力陡增,几人受到拉力,身体一同向前倾倒。
小绯鹮从地面起来,近乎等人高度,张开双翅,扬起脖子,盯着张麻子,盯着跑过来的白云楼,唳啸一声。
嘎——
张麻子弯弓搭箭,咻地一声射出。
掠起身的小绯鹮或许因为刚刚白云楼的一箭吃痛了,此次再面对上箭矢,反应格外的大,展翅侧身躲闪,同时长喙一啄,挡住箭矢。
但下一刻,白云楼的箭矢再次射出,后面拖着长长缴线,当场命中。
并且缠在小绯鹮的颈上,困住了它,以免逃窜。
两者之间的箭术差距,一目了然。
小绯鹮挣扎了两下,又用长喙去啄那条细线。
这可不是老赵头给的蚕丝,而是最普通不过的绳索而已。
张麻子见状,脸色一沉,扔下弓箭,锵然从腰间抽了那柄羽刀,奔杀过去,口中对着同一拨的伙伴高呼:
“你们继续对付那头大鹮,不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