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肯定知晓孟绾设计害人,才不敢请仵作上门。
她害怕仵作从尸体身上发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到孟绾。
一直到下昼,园湖都没有消息传回。
整个晌午,她都在焦躁不安中度过,连午膳都没用。
可莹和可欣劝不动,只能命小厨房温着热粥,等小姐想吃了再呈上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外头传来敲门声。
可莹的声音响起,“小姐,大少爷来了。”
沈娇娇纷杂的思绪被打断,只能匆匆应了一声,让可莹将人领到堂屋去。
等来到堂屋,看到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时,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人是义兄。
她居然让义兄进来了!
不对,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义兄,怎么就让人进屋了?
沈娇娇头皮一麻,抬起的脚僵在原地,想要转身逃离。
这两日,两人见面的次数,比今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义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边说边往里走。
这是因为——她想起了昨日玉竹跟自己说的话,一直逃避不是个办法,她更应该跟义兄把话说清楚才对。
孟珲回头看她,“蒋夫人派人送来的请柬,邀你三日后去赴宴。”
说着将烫金请柬递了过来。
“多谢义兄。”她伸出双手接过,竭力保持镇定。
见她不再躲避自己,孟珲眼底闪过一丝惊奇,很快又恢复平静。
“不客气。”
“哎!义兄,你等等!”沈娇娇见他转身要走,急忙开口喊住他。
孟珲停住脚步,侧首看过去,“还有事?”
声音冷得几乎要凝结成冰。
她扯出一抹笑,回想起上昼在外院发生的事情,更觉得尴尬了。
她那会儿顾着隐瞒,好像把义兄气到了……
义兄明明生她气,仍旧亲自来给她送请柬,是担心义母扣下请柬不让她去吗?
想到这,沈娇娇心里有了底,再次感慨还好跟玉竹聊了,不然她要一直躲避义兄到何年何月呢?
两人本就该是最亲密的亲人。
“我想跟你谈谈。”她轻声说。
声音轻得似乎风一吹就会散去,却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孟珲的耳中。
他‘嗯’了一声,往距离自己最近的圈椅走去,稳稳落座,随后抬眸看向沈娇娇,“说吧。”
那架势,比她更像明珠院的主人。
她凝眸,看了眼最靠近孟珲身侧的圈椅,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了过去。
两人落座后,可莹奉上了一壶茶并一叠点心,很有眼力见地退到门外,将门给关上。
“义兄,我、我想跟你聊聊前夜……”
说着说着,沈娇娇面颊隐隐开始发烫,又脸红了。
孟珲抬起茶盏,一边吹拂茶水,一边垂眸打量她。
眼底的惊异之色久久不曾散去。
真稀奇,分明躲了他这么久,这会儿居然愿意沟通了。
“义、义兄,我很感激您……玉竹姐姐说得对,您心底确实有我这个妹妹,是我对不住您,误会您了。”
后面的话越说越顺溜,沈娇娇鼓起勇气,掀眸看向义兄。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面色淡漠,捏着茶盏的手却隐隐露出青筋,似乎在生气。
沈娇娇后背微微僵硬,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怒了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