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不齐自己要不就成三家姓奴,要不就成了棋盘上被轻易吞食的一枚棋子。
而同样令裴修年没能想到的事就是这位名扬天下的太后娘娘竟会在这种时局之下不遗余力的来扶自己一把。
这一口远在京师的软饭喂的裴修年有点猝不及防。
但按年龄推算,想这位太后娘娘也是那般人老珠黄的妖怪老太婆了吧…
皇运之下修道功底十不存一,既然这位太后娘娘前半生能肩负半个大周的国运…
她老人家想不被皇运束缚都难,裴修年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实在不想同这样的老妖婆打交道。
太后能将手伸到杭州来这事裴修年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她为何要在助自己一把,这是在抛橄榄枝吗?
但据小钦所述,原三皇子连太后的面或许都没见过一次。
毕竟太后娘娘是权势滔天的朝堂巨擘,而三殿下不过是個在御书房国子监中,侵淫兵法典籍数十载如同查无此人般的小透明。
什么瓜葛与否?两人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太后于这个时候抛出来的这根橄榄枝让裴修年有些望而却步。
但他考虑到如今自己仍然待在杭州的举措已经沦为下下策。
之前以“绑架”争取而来的时间会随着曹家庄一事的发酵逐渐转化为铲除自己这匹夺嫡黑马的最佳契机。
此地不宜久留,但其他州界自己更是人生地不熟,唯一安全些的解法只有——回京师。
虽然经脉堵塞这一重大疑难点已经解决,但回京师入朝堂面对的都是那群老奸巨猾的官宦和狼子野心的皇兄皇弟,没有强而有力的靠山的话,裴修年的求生之路将会寸步难行。
如此看来暂且不论太后娘娘的想法是借他之手夺嫡亦或者是其他…
总之裴修年为了避免这发几天前射出的箭矢正中自己的眉心,他必须得把握住太后娘娘伸出来的这条修长圆润的…橄榄枝。
但在成为坚定不移的太后党之前,裴修年必须得先取得太后娘娘的信任。
这就得看裴修年的诚意了,光凭念口号什么的显然不行,而类同曹家庄之类的事也不能被算此列,那只能为自己造势。
造势太大只会让人觉得难以掌控,如此名望之子,将来岂不是要屠龙吞象?
这想法一旦被佞臣传到皇帝耳朵里必然会让裴修年的小命愈发岌岌可危。
所以裴修年现在急切得需闹出点不大不小的乱子来。
而另一方面为太后娘娘除掉朝中异党才是他能交出来的最好的投名状。
这两件事意外的能够相辅相成。
只是自己如今远在杭州,朝中又无党羽…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对其他的党派堂而皇之地动刀子?
给朝廷派遣来的官员设个陷阱诬陷?还是从这暗杀自己的源头下手?
裴修年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到的点子不是太难就是太慢,他用手中的信纸扇了扇有些发烫的脑袋…等等。
裴修年忽然想起来手上还拿着封信呢,他端正信封,看得出信上盖着的齐王的章并非伪造。
这封信多半是真的,就是不知道齐王世子在自己的背后、在这朝堂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裴修年缓缓揭开信封,素白的稿纸上略显几分龙飞凤舞的草书写道:
“皇兄的答复真是果决。先前皇兄为青丘战事走得急,世弟我未曾尽地主之谊,如今听得皇兄再临杭州,又得一场大捷,不妨今夜由世弟为皇兄接风洗尘,单为这场大捷一醉方休可好?”
齐王世子的书信也快得很呐…裴修年仔细翻看这封除了第一句话模棱两可之外,其余一点儿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的信有些怅然。
赴约是必然要赴约的,反正杭州待不了了,实在不行为了降降名望给齐王独子一顿好打也行啊…
他在思量中,听得门口轻轻的叩门声,小钦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
“殿下,我亲手做了酥点,很好吃,您要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