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与太一等人端坐于云辇之上,同坐于一席之中,鲲鹏白泽立于左右,十二祖巫齐站于车架旁。
众多天兵天将浩浩荡荡,漫天云气,甚至遮盖了日光,让蓬莱仙岛陷入一片阴影之中。
自上而下望去,蓬莱仙岛此时散发着五彩的荧光,淡淡的嗡鸣之声广传,此为阵法全力运作也。
仙庭大殿之中,东王公等人面色严肃,沉重的氛围环绕在众人之间,压抑的气息弥漫。
天上的号角声吹响,擂鼓聚将的声音透过云层,以及阵法的遮挡,传入仙岛之中。
东王公面色沉重道:
“大敌已至,诸君且随我一同前行,以迎敌也。”
东王公此言一出,仙庭大殿内众人神色一凛,那沉重却坚定的声音响彻在众人心中,对此众人齐声回道:
“吾等愿随君上,迎击大敌!”
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如金石之鸣,
东王公见此,大笑道:
“善!众志成城之下,何惧大敌之忧,吾等今日便让天庭见识一番吾仙道之威!”
“他们高立于云端太久,也是时候让他们看一看,来自于洪荒的力量,能否将他们从云端之上拉下来!”
众人再次齐声回应道:
“必不负君上之托也!”
话音落下,东王公一马当先,带领众人鱼贯而出,周身豪迈之气尽显,不见此前压力与沉闷。
就在这迎敌之时,他们此前的犹豫与畏惧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就像被阳光驱散的迷雾一般。
祈看着缓缓升空的东王公等人,怀着些许赞赏的道:
“穷途末路,尚且不失勇气,今日之见,不似从前,尚显几分气概也。”
面对祈的夸赞,东王公却是面露微笑反驳道:
“祈君谬赞,实不敢当,如今之事尚在我等考量之中,又何谈穷途末路之言?”
“何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矣,祈君大可不必如此自信,仙庭也必当不会再此时灭绝。”
祈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鲲鹏便满脸怒容,喝斥道:
“大胆!犯上作乱之辈,忤逆之臣,面见陛下,敢不言尊?”
一声怒喝,如惊雷乍响。那话语中的忿怒与威严令人胆寒,掷地有声的质问,满是对仙庭的谴责。
东王公面对呵斥,并不愤怒,反倒是满不在意的道:
“祈道友乃是天庭帝君,吾亦是仙庭仙王,论根脚、命格,吾亦不逊其半分也,岂可尊乎?”
东王公言辞傲然,尽显自身气度,不惧强权的模样,让下方的仙庭之人皆是兴奋不已。
东王公并未停止口中的言语,对着鲲鹏面带一丝讥讽之色道:
“吾乃先天神圣之身,天地孕育所出,秉承先天纯阳大道,又为一方之主与祈道友,平辈论交,自是应当。”
“可观鲲鹏道友,不过一湿生卵化之辈,鳞羽尚未褪去,为人臣子,又有何资格出言?”
此言一出,鲲鹏顿时气急,正欲开口驳斥,便听见祈言道:
“瀚海威临浩渺天尊大可不必如此生气,不过是一将死之人,临死之前逞一番口舌之利罢了。”
“若是与之计较,未免有失颜面,至于所谓仙庭仙王,若无天庭之法令,不过只能算作滛祀矣,较之天兵也尚且不如,当不得真。”
“在尊贵的根脚,于死人而言,不过是旁人闲谈之趣罢了。”
祈话音落下,鲲鹏立即就俯身道:
“臣多谢陛下教诲,鲲鹏着相矣。”
君臣之间的默契一言,瞬间便将仙庭十数元会的苦心积虑贬为粪土,其言语之中的蔑视,更是毫不加遮掩。
场下的仙庭众人闻言,心中也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是啊,如今的洪荒之中,没有天庭的封敕,那些威名也的确只能算作是虚言,当不得真。
东王公的心中泛起一苦味,长久以来的劳心劳力,不过是下场时间稍晚,在外人眼中竟然就变得如此不值一提。
但好在东王公也并非常人,能席卷出如此大势,自然不会轻易放弃,面对天庭的打击,立即就振作起来道:
“究竟当不当得真,天庭说的可不算,讲的再多,终究是要手底下见真章才是。”
“仙庭所属听令,起先天纯阳大阵!”
东王公大喝出声,蓬莱仙岛上的众多散仙立即应道:
“诺!”
一声令下,整座蓬莱仙岛都开始颤抖起来周围的海水在不断沸腾,掀起滔天波浪。
无数纯阳之气从天外向着蓬莱仙岛汇去,但更多的却是从岛中涌出,这十余个元会里,仙庭在西方大陆可从未松懈过对天庭的防备。
这积累的纯阳之气,便是东王公应对天庭的最大底气,雄据半块西方大陆,纵然此地再是贫困,其中所获亦是非凡。
帝俊见状,只是淡淡开口道:
“众将士听令,结先天星辰大阵。”
众多天兵天将异口同声应道:
“得令!”
先天星辰大阵,以星辰之力为引,汇聚天地之威,乃是当年祈从众水神所奉灵宝中悟得,在洪荒之中也属上品。
至于帝俊为何不设先天云梦星辰大阵,实是因为还需用它防备十二祖巫罢了。
而且先天星辰大阵,已经足够应对东王公所设的先天纯阳大阵,杀鸡又岂用牛刀乎?
还不如将底牌藏好,以留给后续有缘之人,若是其当真反叛,也算是给予他们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