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乔峰。
乔峰为人豪爽,好交朋友,不过无缘无故被人请客,倒也稀奇,便开口相请。
“恭敬不如从命。”
段誉提上酒壶迈步坐到了乔峰这桌,菜肴自有跑堂帮忙端着。
“英雄气概不凡,潇洒自在,小可见英雄也是孤身一人,冒昧打搅还请见谅。”
乔峰哈哈大笑,“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兄台有空说些客套话,倒不如痛快喝上几杯,岂不更好。”
段誉所为就是找人对饮,乔峰豪爽的话语正说在心上,眼神一亮,“正是!醉倒何妨死便埋,请!”
说完,举起酒杯就要饮下,却被乔峰拦住。
“爽快!只不过你的杯子太小,不够尽兴。”乔峰说着,向着跑堂喊了一声,“小二哥,拿两只大碗来,再来十斤高粱!”
不多时,碗和装着上好高粱酒的坛子就放在了桌上。
“兄台,我们先对饮十碗。”乔峰说着,将大碗斟满,放在段誉面前。
段誉被酒气一薰,鼻子不大好受,有些皱眉。
不过此时在酒桌上,段誉欣赏汉子的豪气,哪肯服输退却,见笑于人,加之本就为了借酒消愁,当即挺起胸膛,大声道:“好,在下舍命陪君子。”
说完豪不迟疑,一口气将碗中酒都灌了下去。
乔峰也没想到他竟然喝的这般豪爽,哈哈笑道:“痛快!”举碗相敬,仰着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满两大碗。
两人连干三碗,段誉已是醉态可掬,腹中翻搅激荡。
段誉不肯见笑于人,一股真气冲出,依着保定帝段正明教的导气归虚法门运转,压下腹中翻涌,却未想到,酒气与真气混了在一处。
酒是有形有质之物,无法如真气一般安居穴道之中,却能顺着经脉流转。
段誉因酒醉头晕左手抓着窗边栏杆,真气无意间按着六脉神剑中少泽剑的线路运转,却正好将和真气混在一起的酒水带了出来。
酒水在指尖流出,头脑当时便清醒不少。
乔峰本来见他醉眼朦胧,没想到过了不久,便又神采奕奕,心中啧啧称奇,笑道:“兄台果然好酒量。”
段誉心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却也只能强撑道:“小弟酒量因人而异,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差不多有二十杯,一千杯,恐怕要喝上四五十碗了。”
乔峰闻言大喜。
他这一生,最爱的便是喝酒,且是酒量如海,常常独自喝酒,便是因为没人能够陪他尽兴,听到段誉此言,情不自禁的大笑,“好!痛快!”
两人当即你一碗我一碗的对饮,不多时已将一坛高粱喝尽。
“小二哥,再打二十斤酒来。”
这时,两人赌酒的事已将松鹤楼上下的酒客,全都惊动了,就连厨子火夫也都跑上来围观。
跑堂的听到这声吩咐,暗暗咋舌,不过大伙都等着看热闹,也不劝阻,转眼抱来一大坛酒。
正在对饮的两人也不多话,斟满,喝尽,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
过了一顿饭功夫,段誉心中意气之争的想法渐渐消散,反而开始担心乔峰。
他自知全凭六脉神剑玩弄玄虚,喝多少也是无碍,对面汉子却是全凭真本事,此时看着虽然仍是神情豪迈,英姿飒爽,但饮酒过度,未免有伤身体。
又灌下一碗,段誉未再斟上,开口道:“兄台,我们已各自喝下四十大碗了。”
乔峰喝下碗中酒,笑道:“兄台依然清醒,数的清楚。”
“你我棋逢对手,难分胜负,”段誉掏出身上的钱袋,笑了笑,“再喝下去,恐怕用完身上的银子,也不够结账的了。”
段誉这次从参合庄出来,倒是带足了银子,没了原著中囊中羞涩的尴尬。
乔峰毫无异议,饮下四十大碗,已是比以往尽兴多了,笑道:“好,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