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只要以后的贾府子弟不那么作死,看在两代四位国公爷的面上,贾家的女儿们再怎么也不会落到那样悲惨的境地吧。
“太太!”
青竹福身,“大爷身边的兴儿刚来说,学堂那边的先生来了,大爷午间就不过来吃饭了。”
“学堂的先生?”
沈柠挑了挑眉,“那告诉厨房,给大爷多加两道硬菜。”
“是!”
青竹一个眼风扫下去,等待跑腿的小丫环忙跑了出去。
“对了,青苹一早往西府送寿礼,怎么还没……”
“太太,我回来了。”
青苹脚步匆匆的穿过角门,“王家刚刚来人,跟西府老太太报喜,说是王二老爷的醒过来了。”
没事了?
沈柠微微点头,“倒也算喜事。”
王夫人的生日,王子胜醒过来了,回头肯定要给她自己安个有福之人的名号。
哼~
沈柠在肚里哼一下,“王大人的腿如何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王子腾的腿能够接错位,这样他就不能当武官了。
离开京营,以后低调度日,能让他们几家都安全些。
“应该还好,听说王大人特别注意呢,如今他的身边随时都有四个亲卫护持。”
同一时间,王家。
贾珠看着大舅舅从京营调来的十二亲卫,总觉哪里不对。
虽然他舅舅的身份,足够安排亲卫,可是这十二人至少有五人他很面熟。
京营他从没去过。
这五人……似乎还是少时,跟着琏二弟和王仁表兄一起翻墙,翻到王家最后面那个荒废许久的院子。
那时他们仨可都挨了打。
贾珠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挨打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印象特别深。
但当年,王家是第一个解散府卫的,如果……
贾珠的心中甚为忧虑。
他突然发现,他大舅舅的心,可能远比他想的还要大。
“珠儿,这几天麻烦你了。”
被人用长椅抬着过来的王子腾,看着甚为得力的外甥,“听你母亲说,明天你就要回国子监了?”
“是!”
贾珠点头,“原就请到母亲过完这个生日的。”
“……这一次查你二舅舅的案子,你只怕已经入了很多有心人的眼里。”
惊马案能做到那般巧合的,只能是熟知京营,又熟知他一家子性情的人。
此二者……,并不是很多。
王子腾这几天思过来想过去,对贾家突然增加了很多不信任。
京营曾是贾家的天下。
贾珍不学无术,做不了这么天衣无缝的事,但贾敬可以。
“荣国府的府卫解散了,回头你去求求你珍大哥,让他先给你拨两个府卫使使。”
“嗯!”
贾珠点头应了。
他想的很好,他都去要府卫了,珍大哥更会重视两府的安全。
“对了,”王子腾好像突然想到的问,“你敬大伯跟你还有通信吗?”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敬大伯就不给我回信了。”
贾珠很遗憾。
敬大伯虽然没有袭爵,但他很清楚,他才是贾家的定海神针。
可惜,从越来越稀少的信件里,贾珠可以看出这位大伯在研究道家学说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唔~”王子腾眉头微拧,“我听说老太太让他下山,他就下了,他还答应沈夫人许多无礼要求?”
贾珠:“……”
长辈的事,大舅舅怎么如此问他?
“我们同辈中,你敬大伯是这个!”
王子腾翘了个大拇指,“京营各将官,只要见过你敬大伯的,没有一个不夸。”
他很无奈,想得到那些人的认可,还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提到贾敬。
“说起来,当初你大爷爷为了历练他,京营的军务,有一大半都是交给他的。”
没从武,却从文的贾敬用他的一支笔和三寸不烂之舌,把京营的刺头全都治得服服帖帖。
甚至在演兵的时候,他指挥的几营,直接打的对手没有还手之力。
这样的贾敬不能让人深想,一深想……,王子腾就有些害怕。
他把他扶到京营节度使的位上,却不把手上的一切全都交给他,是一早就防着他吧?
在京营那边他防着他,王家这边……
王子腾有理由怀疑,那个撞柱死的丫环,是贾敬设王家暗线时就盯上的。
只是这话他不敢跟外甥说。
如果他的一切猜想是正确的,那贾敬这样突然朝他出手,十有八九是察觉他前段时间的谋划了。
王子腾不能不挣扎一下,“我能走到如今……,真是多亏了你敬大伯。”
他能走到如今也不容易,断了腿,二弟还差点没了命,已经够可以了吧?
没了他,贾家想在如今的京营另外扶出一个人也不容易。
王子腾摸了摸自己的断腿,“听说沈夫人一文钱也没给他留,我这心儿……,着实难受。”
他一边说话,一边摸出一个荷包递过去,“珠儿,我思过来想过去,感觉你还应该去道观见见你敬大伯,好歹照顾一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