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把前面的燕窝、海参什么的,也都给老太太包一份,另外,所有糕点,都各捡两块往凝曦轩送去。下剩的,都按这个方法,给西府大太太那边送些去。”“是!”
青竹忙带着小丫环们干活了。
倒是贾母,听到有大媳妇的却没二媳妇的,想到之前,沈氏和贾珍去了梨香院,还让她也去一趟,心下一顿,“王氏又惹你生气了?”
“嗯~”
沈柠很直白的点头。
“你是当嫂子的。”
贾母看到她的样,忍不住笑了,“想要罚,只管罚,哪里要喊我?”
她愿意给她这个权力。
而且这老太太也不认为,气急了的沈柠能顾着她,而不罚二媳妇。
她都敢当着她的面,剥了敬儿的道服,泼政儿满脸的茶,还有啥是她不敢干的?
“不行啊!”
沈柠扶着老太太往椅子上坐下说,“我不仅生二弟妹的气,我和珍儿还生了二弟的气。”
“唉~”
老太太接过她奉来的茶,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政儿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连赦儿都不如。
要不是敏儿、元春、珠儿和宝玉都甚好,老太太都要怀疑,是她教坏了。
“可能也是我当年宠得太过了吧!”
但当年他是小孩子,她和国公爷还年富力强。
如今呢?
国公爷和大伯哥都故去了。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若不是还有点运道,若不是沈氏未雨绸缪,她的敏儿和外孙、外孙女可能都没了。
“他犯了错,你只管打,只管罚,婶娘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女儿陪着说了这几天的话,连学堂那边都考察了。
“昨儿你敏妹妹还跟我说,等不是这么热了,就让长安进族学。”
老太太也想了一些事,“我想着等长安去族学的时候,让宝玉也过去。”
放在家里,一是她怕再宠坏了,二是怕二儿和二儿媳妇再因为那块玉,对孩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政儿和政儿媳妇都是不省心的,他们如今对宝玉……,就跟那后爹后娘似的。”
但这能怪孩子吗?
分明是王氏作孽。
“可以啊,别人能吃的苦,我们家的孩子自然也能吃。”
尤其是宝玉。
沈柠一直都想把他扔到学堂去。
“那忆苦思甜饭虽然难吃,但吃到如今,您也没听说把哪个孩子吃坏吧?而且自族学改革以来,孩子们请病假的次数都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二。”
小孩子就该跑跑跳跳,把用不掉的精力撒完了,课业再重点,就没时间去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回头就让他们表兄弟两个一起进学堂,等宝玉跟二弟和二弟妹见的少了,也许慢慢的又会好起来。”
这一大家子,都不会教孩子。
进学堂由先生引导可能更好些。
“希望如此吧!”
老太太看向沈柠,“政儿和他媳妇又干了什么蠢事,你说给我听听。”
“……那您向我保证不生气。”
“放心!”
老太太笑了,“你婶娘我啊,可比你会保重自己。”
当初国公爷去时就跟她说过,她好好的多活些年,等到孙辈们长大了,这家里就又会慢慢好起来。
就像女儿说的,只要她这个超品的国公夫人在,贾家再败落,那也是国公府。
所以老太太很会保重她自己。
反正没乐子,她会找乐子。
每天开开心心的,该吃吃,该喝喝,不像沈氏,多吃点饭,都要在园子里多转上半圈。
贾母严重怀疑,沈柠缩减府中饭食,主要还是因为她不敢多吃,她怕自己受不了诱惑。
每顿三菜一汤,四菜一汤的,再好吃,多吃几口后,也就那样,不会太超量。
“这可是您自个说的呀!”
虽然沈柠想让元春安安稳稳的出嫁,可是架不住贾政一次次的作死啊!
红楼梦里的抄家,就有包揽诉讼的罪名在。
不把这一点从上到下的掐住了,万一再有个什么,倒霉的肯定不止贾政这一房。
再说了,李纨、探春何辜?
她们跟贾政和王氏又脱不了关系。
所以沈柠还是更倾向于管住这对夫妻。
“您还记得当初玥儿满月,贾芹被财神赌坊抓了威逼还钱的事吗?”
“记得!”
这辈子都忘不了哇。
不说儿子、儿媳办的蠢事,只说这件事的本身,就非常恶劣。
同为贾家的定海神针,贾母深知,在那样的大日子,财神赌坊那样做就是在打贾家所有人的脸。
所以沈氏怒改族规,她一声都没吭。
“难不成政儿去赌坊了?”
如果那样……
老太太为难了。
不管二儿那官做得有多差,好歹还是个官。
有那个官在,二房就不至于沦为白丁。
“他的手脚不好砍,你就让人砍王氏的吧!”
沈柠:“……”
她没想到这老太太只是蹙了一下眉头,马上就给她一个方案来。
所以儿子再怎么都是亲的,儿媳是能背多少锅,就背多少锅?
“不是!”
沈柠悄悄的吐了一口浊气,道:“是当初刺杀珍儿的刺客找着了,而且对方跟财神赌坊很有关系。”她迅速把地道和鲁鲲赔礼送银,她们母子觉得银子太多,贾珍进宫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贾母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
二十二万两银子啊!
但是想想贾珍和沈氏以及小玥儿的命……,老太太又稳住了。
银子再好,也没命好啊!
那李家能在暗地里陷害贾家,这鲁家十有八九是真的跟刺客有关系。
去顺天府自首的管家,十有八九是那西财神推出来的替死鬼。
“……那鲁鲲知道事情不妙,先去了晋王府,晋王在禁足,大概也没管他,但他打听了我们家的关系,就和王二老爷攀了亲家,要把女儿送给王仁做妾。”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那王二老爷您是知道的,最是混不吝,更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沈柠把贾政喊贾珍过去,人家又送礼的事说了一遍,“昨儿看了礼单,我特别让人打听了,这西财神送礼,向以银子开道。可王二老爷带着他,却只给政二弟送了一块鸡血石印章。他就因为那块鸡血石印章,去帮着人家说话。”
“……”
贾母的脸上抽了一下。
眼中的怒气也渐盛。
这二儿蠢到没边了。
人家都在他侄女的满月宴上闹事,他还能被一块鸡血石印章迷了眼。
荣国府缺印章吗?
田黄的都有好几块。
最可恶的是那王子胜,说是舅兄,可是有半点维护他这个当妹夫的吗?
人老成精的老太太,可以想像王子胜在鲁鲲那里得了多少好,又是怎么编排她二儿的。
要不然,侄媳妇也不能一再强调那鸡血石印章。
贾母也好气。
“婶娘,政二弟的耳朵如此软,真到了不管不行的时候了。”
沈柠道:“所以这次,我给了他两条路,一条是进祠堂反省,一条是与我们宁国府一脉割袍断义。”
贾母:“……”
打都不打了?
老太太的眼睛忍不住带了点哀求。
“……婶娘,非是我要放弃政二弟,我实在是怕了。”
沈柠叹了一口气,“为了一点面子,一点人情,政二弟连自家侄子都不维护了,那在外面,我们谁知道,他不会为了谁谁的几句好话,就大包大揽什么是非不分的事,拿贾家的名帖去替人包揽诉讼?”
这?
老太太的心肝忍不住的发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