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柱突然开口道:
“孩他娘,昨天去大华家吃席的时候,我跟他家老二一桌,说了会儿话。陈老二在县里混得不错,专门给铺子找学徒,咱要不让他帮二牛找个活计……”
陈李氏手中动作停住,揉了揉眼睛,道:
“让二牛去城里?不行!他这么小,被人欺负咋办?”
“就是年纪小,人家才收,年纪大了,性子就野了,人家还不要呢。”
陈李氏还是不依:
“那些铺子的掌柜管事都是黑心的,陈槐树家的老三去县里当学徒,就被打了个半死,二牛哪受得了这个苦?”
陈铁柱磕了磕旱烟杆,叹一口气:
“二牛饭量越来越大了,今天一天就吃了七个饼子,不让他出去找个活路,跟着咱俩在地里刨食,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才叫受苦!”
陈李氏脸上一黯,半晌才开口:
“人家肯收二牛做学徒吗?”
陈铁柱见婆娘松口,心中松了一口气:
“收!陈老二知道二牛力气大,跟我打了保票,只要把二牛交给他,不愁找不到活计。”
陈李氏捏着手里满是补丁的粗布鞋底,轻声道:
“那就试试吧。”
“行,我明日就去找陈老二,把事给定下来……”
陈李氏沉默不语,忽然起身,从床头拿过来一个木盒,从里面数出擦得干干净净的二十枚铜板,递给陈铁柱,道:
“你把这些钱给陈老二,让他帮二牛找个好活计,让二牛少吃点苦。”
陈铁柱接过铜板,放进随身的粗布袋中,道:
“这回大华的儿子娶亲盖屋,我和二牛出了不少力,陈老二是他叔,不能不认这个情,再送点钱,他肯定不会亏待二牛。”
陈李氏重新拿起粗布鞋底,叹了口气,道:
“看二牛的命吧,我只求他别怨我这个当娘的心狠。”
……
咔嚓——咔嚓——
院子里,陈渊低着头,抿着嘴,劈柴的动作慢了许多。
陈铁柱和陈李氏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两人的对话,还是被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经过二十二次星光灌体之后,陈渊的肉身得到全方位的提升,不仅力气大增,五感也远超常人。
听到爹娘要送他去做学徒,陈渊心中五味杂陈。
穿越以来,陈铁柱和陈李氏对他极好,他也真的把两人当成了自己的爹娘。
这三年中,陈渊多次想改变命运,让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经商,但陈家贫穷,没有本钱。
陈渊最精通的计算机和金融,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他也不懂玻璃、白酒、香皂的制法,哪怕懂得,也不敢拿出来。
所有赚钱的生意,都被地主豪强、官吏帮派给占了去。
陈渊一介草民,别想沾染,否则肯定会被生吞活剥。
经商不成,陈渊想到了读书识字,科举做官,这也是他的强项。
陈家村有一个私塾,由村中唯一的地主陈荣财出资建立,请了一个年过五旬的老童生教书。
陈渊去求老童生,教他识文断字。
但他拿不出束脩,老童生不为所动。
陈家太穷,交完苛捐杂税后,温饱都难维持,更别说束脩了。
念不成私塾,陈渊就想要偷学文字。
但他买不起书,更不可能有人把书借给他。
后来经过星光灌体,陈渊身轻体健,半夜翻墙偷老童生的书看。
但无人领他入门,又没有字典一类的辅助工具书,门槛都迈不过去,还是学不会文字。
读书无门,学武就更行不通了。
穷文富武,练武拜师交的钱远比束脩要多,动辄几十两银子,陈渊根本拿不出来。
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穷苦人家只能认命。
不过,陈渊其实还有最后一个改变命运的办法,那就是去赤莽山脉里当山匪,拦路剪径。
靠着一身力气,他就算不会武功,应该也能混出来。
但他年纪太小,只是个小孩,就算想当山匪,也没人要。
诸路不通,陈渊又动了进山打猎的念头,好歹能填饱肚子。
但打猎也不是那么简单,他虽力大无穷,但却不会寻踪辩迹,设套下索,而这才是能否打到猎物的关键。
野物隐于莽莽山林中,警惕异常,极难寻到其身影。
陈家村中仅有的几个猎户,更不会将这等吃饭的本事外传。
附近山林中的野物就那么多,他们自己打来还不够,岂容别人染指。
无奈之下,陈渊只能熄了诸般心思,等过几年长大后,再做打算。
有重活一世的机会,还有神奇的玉珏,他绝不甘心种一辈子地。
听到爹娘要送他去当学徒,心中舍不得家人的同时,也不乏期待。
不管做什么,总比留在陈家村种地强。
最起码,他要先吃饱饭,可以放心地进行星光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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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