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初看得出来,她很尊重骆舟珩。夜月凝视着她的背影,瞳孔渐深,落在身侧的手握紧,几近不可觉地喃喃:“你到底,是什么人?”
……
回到公司。
凌川听到宁若初遇刺的消息,急匆匆出来迎接。
他眼神担忧,目光直指宁若初,上下打量着,关怀地问:“夫人,你没什么事吧?”
他可是听说,那位新上任的司机是被抬回来的。
宁若初摇了摇头。
看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暂时放下心来。
“我已经联系了明珠别墅,让冉医师过来,以防万一,还是让她检查一下吧。”
宁若初自始至终都垂着头,弱弱开口:“谢谢凌秘书了。”
只是有一点,凌川不清楚。
她是怎么逃脱那么多人围剿的?
正欲开口,就看到了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夜月。
凌川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夜统领。”
“夫人刚刚亲临过血腥场面,身体不适,需要尽快休息。”夜月迈着太长腿走来,声音冷沉。
不容置喙地拉着宁若初上楼,忽视了一旁的凌川。
他拧了下眉,心中不满,却也习惯了,没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宁若初转身,看着正在关门的夜月,挑了挑眉。
“我是不是要感谢夜统领帮我隐瞒?”
“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其他由我善后。”夜月双手环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毅,“这也是先生给我下达的最后的命令。”
“何况,我并不知道夫人的身份,对你是否有利。”她循循善诱。
宁若初并不上当,“影阁这么厉害,为何不去查查呢?或者委派你们背后的组织——修罗岛。”
“非紧急情况,不得与修罗岛有所联系。”夜月声音冷厉,“这是先生对你的命令。”
“他挺会命令人啊。”宁若初手下用力,掐了掐娃娃的腿。
夜月没说话,看了眼时间。
“冉医师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过来,姜家的晚宴是在晚上八点举行。
她顿了顿,警告:“豪门之间的社交你应该尽量避免,而不是踊跃参加。”
“嗯哼。”宁若初漫不经心地应着。
被夜月拆穿后,她索性不装了。
夜月也懒得理这些事情,她的任务,只是保证宁若初的安全,名利场上那些事情,由凌川负责。
冉云卿还没过来,服装团队就已经开始为宁若初挑选礼服上妆了。
一直到快要走的时候,才看到气喘吁吁的冉云卿。
凌秘书摆手,命令化妆室里所有人都离开后,自己也离去。
身为灵心堂堂主的徒弟,冉云卿诊脉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保持环境的绝对安静。
实际,不过是想跟宁若初说一说悄悄话而已。
冉云卿两腿发软,脸色有些难看,无力地朝宁若初伸出手。
“快,快帮我看看。”
宁若初提着笨重的礼服过去,搭上她的脉。
“怎么了?”她问。
“你那秘书命令我们立刻过来,驾驶员驾驶途中遇到强气流,我真怕我落得个跟你亡夫一样的下场。”
虽然没出意外,但直升飞机太过颠簸,以至于冉云卿现在胃里都泛酸水。
宁若初替她扎针缓解后,提着裙子离开。
“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吧,我要去参加晚宴了。”
不用她说,冉云卿也会这么做。
骆舟珩灵魂紧绷,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宁若初近段时间愈发地放肆,让他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骆舟珩冷峻的言语,充斥着警告意味。
费尽心思伪造一个身份,和亲生父母相认,可以理解为抛去外在身份,检验真心。
那她嫁给他,舍弃了余生,又是为了什么?
如今身死,却偏偏保留下来了他的灵魂,让他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这一切,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骆舟珩郁结在心,暗恨这么长时间,他竟从未发现宁若初的不对。
他冷笑:“看来,我真的需要更关心你。”
关于宁若初,谢辞星私下跟他提过很多次。
说得隐晦。
当时骆舟珩只当是他对小心身边人被利用之类的提醒。
而今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短短一句话,仿佛刺激了宁若初的脑神经。
她瞳孔忽闪,眨了眨眼,揶揄的声音在骆舟珩灵魂深处回响:“老公真好!”
简单的四个字,配合宁若初沉浸的音色,硬是让骆舟珩陷入了沉默。
抬眸,谢辞星因她戏谑且无意义的回复而离开。
宁若初追上去,怀里的娃娃位置偏移,眼睛正对着她。
骆舟珩凝视着她的面孔,良久才移开视线。
他清楚当下处境,全部仰仗宁若初,也明白何为见好就收,不贪图。
但有些事情,必须搞清楚。
将一个不信任的人带在身边,这种放任,一次就够了。
“谢二爷!”
宁若初喊住快要进入宴会厅的谢辞星。
他转头,面容罕见地严肃。
“骆夫人叫住我,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不想被扣上一顶‘趁虚而入’的帽子,免得我很阿珩名声受损。”
这是宁若初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阿珩”这个称呼,看来他对他们之前的情谊挺上心。
“盛倩薇出丑,是你做的?”宁若初问。
在场的都是豪门人士,会刻意保持距离。
事发时她特意看了过去,盛倩薇旁边几个人离她距离都较远,不会是被绊倒的。
且她自幼被培养,仪态良好,即便穿着不便,腿上旧伤复发,也不可能这么狼狈。
尤其,谢辞星出现的又是那么恰到好处,那些话摆明了就是针对盛倩薇。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会内力的,隔空打牛对她来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