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话,陆正毅的眉头依然一片忧意。
杨含韵和他夫妻多年,彼此之间,恩爱有加,心意相通,见状道:“正毅,你有忧,应该是为了天宗和兽人族之事吧?!”
陆正毅点点头,冲她一笑,道:“没错,正是如此。含韵,今番兽王竟然单独地向夏宗主发出邀战,史无前例,若是没有一定的获胜把握,它应该不会如此。今次,若是夏宗主败给了兽王、即使天宗不输给兽人族,影响亦是非同小可。咱们应该派人去天宗好好地观察观察情况才是,及时知晓战况,以便随机应变,还要将此事通知给白盟其它六大巨头才是。”
“嗯!此言极是,毕竟我父亲如今也回了天山天宗,确实不能够大意,我完全支持正毅你的决定。”杨含韵颔首道。
随后,再说一会儿话,陆正毅便让陆游四方带着龙腾天地、杨宝儿、杨贝儿三人去山顶的最好客房休息了。
司仪玲玲跟随佗们四人同去。
陆杨夫妻俩则是回到了后堂,依照先前说好的一起赏月。
※※※
今晚月色极好,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宛如水银般洒落人间,清凉一片。
天龙门主宫后堂,望月亭。
这是一座水晶方亭,玲珑润泽,晶莹剔透,纯洁无瑕,清凉的月光照射其中,瓦柱反光,熠熠生辉,一片银白,月影重重。
亭周是一片清白纯洁的水池,月光照射,亮影映水,水面宛如是真的出现了一只月亮般。
若是有猴子在此,估计又要上演一场‘猴子捞月’了。
这座水晶望月亭乃是陆正毅为夫人杨含韵所建,因为杨含韵十分喜欢赏月。
夫妻俩便经常在晚上月光好时来此亭赏月饮宴畅谈恩爱。
今夜,这对伉俪又是如此。
二人对坐在中间的水晶桌侧,桌上有着月池酒和月池饼。
杨含韵拿出两只夜光杯,分别往其中倒了赤红如血、芳香无比的月池酒,拿一杯放在陆正毅的面前,笑道:“正毅,这月池酒可是我亲手所酿。”
陆正毅微微一笑,举杯就喝,大赞道:“夫人,你酿的酒味道好极了。”
笑瞪了他一眼,杨含韵道:“我的水平自己清楚,做菜手艺极佳,酿酒就不怎么会了,吾刚刚才和张嫂学会了酿月池酒,滋味一般,甚不及她酿的月池酒好喝呢!”
“哈哈,夫人,我高兴啊!难得你肯为我学这酿酒之术,我最喜欢饮月池酒的。”
“你为我做出这么多,我为你做一回不是应该的吗?”
夫人故意瞪了他一眼,却是满脸含笑,甚是柔情。
相公哈哈一笑,与夫人一起喝酒吃饼,欢语相谈,温情无限。
“正毅,几天之后就是你的两百岁寿辰了,如今天龙门已经将庆寿的诸般事宜几都准备好了,刚才据赵司长来报:你之寿辰,有很多人会前来庆祝,白盟诸个门派尽数派人前来带礼祝贺,地灵宫宫主司空岳会亲自前来道贺……”
“呵呵,司兄的女儿就在这里,他不来才怪呢!”
“玲玲那丫头我十分满意,她和我们家四方乃是天生一对,两人的感情又十分要好,青梅竹马,我真希望她们俩能够尽快成亲生子。”
“夫人,四方和玲玲都不急,咱们也无需着急,毕竟修真者的寿命很长……呃!你别瞪我,待四方将混元功给练至第十层,我便让他去地灵宫向司兄提亲、迎娶玲玲回来也就是了,反正司兄也十分乐见此事。”
“这还差不多。说到混元功,正毅,还没有查到盗天鼠的踪迹吗?”
闻言,陆正毅原本欢喜的神情不由地一收,脸色变得沉重惆怅,吃了几杯闷酒,然后才叹息道:“夫人,你也知道,一甲子前,师父外出游历,受到黑盟小人的暗算、几乎不免,后来师父拼死杀回天龙门,交代一些,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之后便仙逝了。混元功这部天龙门的镇门功法一向只是口传、并没有记录,因此如今我所学的混元功并不全。不过师父临终前曾经透露,他受到黑盟暗算之时,便想到了混元功会有失传的风险,因此在勉强摆脱了黑盟杀手之后,便将完整的混元功修炼口诀给记录在随身的一块玉简中,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施法遮掩;师父刚做完这一切,那些黑盟杀手再度找来欲除掉他,师父与之大战,边打边飞,杀死了一大半的黑盟杀手,勉强逃回了天龙门……得知这个秘密,我安葬完了师父之后,不及继承掌门之位,便匆匆地去寻那玉简。可是当我赶到目的地之后,根本就找不到那玉简,我大惊之下仔细查看周围,觉得很可能是被修真界那个声名狼藉的神偷盗天鼠给偷走了。这六十年来,我一直派遣天龙门之人寻找盗天鼠的行踪,可惜一直无果,真不知道那个混蛋躲到哪里去了!”
他气得重重地将手中的夜光杯一顿,嘭的一声,珍贵十足的夜光杯登时破成碎片。
杨含韵见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走来,温柔地握着丈夫的手,柔声劝道:“正毅,我知道混元功的下部修炼口诀对于天龙门的重要性,正是因为缺少它,这才导致天龙门在白盟中的实力地位下降、也导致已经练成混元功上部的你多年来道行停滞不前,甚不如我,以前你的道行可是和我差不多。不过我相信,只要努力寻找,不久之后你一定能够寻到盗天鼠,夺回那玉简的。”
陆正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夫人的手背,惆怅不语。
他知道这只是夫人的安慰之话。
这一甲子来,天龙门费尽心机要找到盗天鼠的下落,可是那个家伙却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不知道躲在哪里?是不是死了?
即使以前天龙门找到了一些所谓的线索,但是也全无用处。
想要找到盗天鼠、尤其是不久之后找到谈何容易?
见丈夫如此,杨含韵钻石明眸一转,柔柔地将他给拉起,走至池边的朱红栏杆,望着天上宛如玉盘的明月,微笑道:“好圆的月亮,很少有这么圆的月亮出现,正毅,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就是在这等圆月下答应你的求婚哒。”
陆正毅微微一笑,半搂着夫人,在她白玉般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笑道:“夫人美若天人,当年追求你的人甚多,有些儿不比我差,尤其是那雄深渊,他虽然是黑道人物,但是资质实力却要在我之上,如今也是黑盟七大巨头之一的‘阴煞宫’宫主了,他对夫人你的疯狂追求程度不在我之下,不知道夫人当年为何选择我、不选择他呢?可是、因为同情吗?”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甚是伤感,面目颇为痛苦。
杨含韵连忙道:“相公你别误会,你之所以如此也是……喯!我不喜欢凶残的人,只喜欢心地善良的人,女人若是跟了凶残之人难有幸福,故而虽然雄深渊对我很好、苦苦追求之,可惜我终归不能够选择他。你这个人对我一往情深、可以付尽一切、人又好、还很有潜力,因此我才选择你,并没有选错。”
“呵呵,多谢夫人赞誉。”
月光下,池亭旁,夫妇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只是,陆正毅的脸色依然含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