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川也跟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锦儿,真的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吗?”
虞知意无奈:“陛下只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若是三天后我到不了京城,恐怕就要犯欺君之罪了。”
虽说皇帝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要将她打入大牢甚至是搞死她,可也算是给了皇帝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
万一那位太后捏着这一点,想让她治好逍遥王,那她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吗?
她并不是没有办法治好逍遥王。
只是,那家伙为了帮心上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无辜的她出手,她凭什么要治好她?
若不是她有点本事傍身,现在瘫在床上的人就是她了。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位逍遥王肯定不会想办法帮她疗伤,只会巴不得她早点去死,然后再去她坟头跳个舞。
萧青璇没好气地看了江禹川一眼:“你自己的事业是事业,女儿的事业就不重要了?你不过是个武林盟的二爷罢了,还不是什么正经的职务,锦儿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她的正事可比你的重要多了。”
江禹川摸摸鼻子:“我这不是舍不得锦儿,也舍不得你吗?”
正好一只脚踏进了房间的江流云:“……合着我就不重要呗?”
江禹川没好气瞪他:“老子都烦了你十几年了,巴不得你滚远点,别成天在我眼前晃悠着,”
“再说,你能跟你姐姐比吗?”
一个是温柔知性又善解人意的大闺女,一个是毛毛躁躁成天追猫逗狗闯祸犯错的臭小子。
有可比性?
江流弈失笑。
虞知意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流云一脸受伤:“姐姐,你居然还笑话我!”
虞知意轻咳一声。
萧青璇也忍不住失笑。
待到笑够了,她才站出来主持大局:“你们父子俩要真的想和我们团聚,就早点儿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锦儿这里肯定是脱不开身的,所以你们要想好了,真要守着我们母女,你们就得彻底放弃武林盟的事情。”
虞知意缓缓收敛笑容:“其实,倒也不必。”
见众人看了过来,她道:“我准备过段时间再请个假,或者是直接辞官。”
江流弈皱眉:“是担心被杜丞相报复吗?”
虞知意摇头:“杜丞相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再说我也没将杜子恒如何。”
她道:“最近见到了太多邪修,还知道了隐境里的一些事情,我准备去一趟师门。”
主要是想去探探高家的底,看看有没有解决这一桩恩怨的办法。
如果实在解决不了的话……
她默默压下了心头弥漫起的杀意。
“二爷,外面有个人自称是聚贤庄的少庄主,想求见二小姐。”
江禹川直接沉下了脸:“不见!”
他现在对聚贤庄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虽然理智上明白季光岱做的事情可能和季少庄主没关系,可他心里还是觉得很膈应。
虞知意伸手掐算了一番:“还是见一见吧,这位季少庄主和他爹不是一路人。”
听她这么说,江禹川这才松了口:“行,那就见吧。”
季少庄主比江流云还要小上一些,眼神里却满是远超同龄人的深沉。
瘦弱的少年坐在高大的轮椅上,轮椅几乎将他半个身子都包裹了进去。
他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就溢出了一串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歉意地对众人道:“抱歉,我这身子实在不争气。”
没人会怪他身体不好,毕竟少年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拜他亲爹所赐。
这样一个爹不疼娘不在,亲爹还把他当成厄运收容器皿的可怜人,便是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
江禹川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看着比自家小儿子小不了多少的少年过得这样惨,他说不出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
不过,虽然不再抗拒少年和自家女儿接触,但要让少年和女儿单独接触,他却是不同意的。
“季少庄主,你到底有什么事?”
季少庄主又咳嗽了一声。
一抬眼,发现江家二房的几口人全都聚在了屋里。
五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
意识到这些人是不会离开了,他压下了心头的无奈,坐在轮椅上吃力地行礼道:“见过虞大人。”
五个字,使得江家人齐齐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