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清依次看了狗娃子、二愣子、花姑三人一眼,沉重地说:“进退都有危险,但出去是绝无幸理,进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只能闯进去碰碰运气了。”
三人亦明白这是目前唯一可行之道,别无它法可选。遂硬着头皮,随着钮清往其中一条比较宽大的支洞进去,至于这条支洞究竟能否走出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刚进去不久,“粉面狼”裘安与“瑶山八丑”就进了洞口。
只听一怪“哈哈”笑道:“他们果然躲在这里,气味尚新,显然刚走不久,我们快追。”
钮清四人手拉着手,在漆黑的甬道里摸爬着前进。甬道弯弯曲曲,高低不平,四人一路跌跌撞撞,逢坡爬坡,遇水涉水。遇有岔洞则随机择一而行,有些地方前左右三方均无去路,似已走到了尽头,但摸索着往头顶或脚下探寻,终于天无绝人之路,又找到了通路。
于是他们踏着肩膀,艰难地攀上爬下,挣扎着前进。衣服挂破了,手脚划伤了,甚至头上碰出了大包,都顾不得了,逃命要紧。好在并未遇上毒虫恶兽,可算是万幸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众人一个个都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然而后边追踪者的脚步声却一直隐约可闻,说明他们也走上了同一条甬道,逼得四人不得不一个劲地往前走。
原来,“瑶山八丑”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钻山洞自然是家常便饭,更且长期与兽类为伍,养成了近似兽类的灵敏嗅觉,空旷处或许有误,但在狭窄的山洞里气味较浓,他们的鼻子就发挥作用了,故而一直能紧摄在后面。
走着走着,花姑喘息着说:“清哥,我实在走不动啦,你们别管我了,赶快走吧。”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体力有限,加之连番惊吓,又累又饿,这一路上几乎是钮清三人连推带拖地“抬”过来的。
钮清喘着气说:“别说傻话,我们四人休戚相连、祸福与共,怎能丢下你不管?你闻一闻,空气越来越新鲜了,估计出口不会太远,振作点,再坚持一会就是胜利。”
他这种“望梅止渴”的鼓动立即起了作用。本来,就连狗娃子、二愣子两人也累得不想走了,如此疲于奔命,宁愿让人一刀杀死,也胜过活活累死。但一听钮清说出口就在前面,立即又来了精神。
他们对钮清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钮清渊博的知识、缜密的思维、敏锐的观察,令他们极为钦服。
果然,再拐过两道弯后,前面豁然透进一丝亮光,终于到达出口了。
四人欢呼一声,冲了出去。
然而四下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两面巨大的石壁如蚌壳般向当中合拢,仅余顶端一线天光。
好一个奇绝的“一线天”!
若有骚人雅士到此,定会拍案叫绝,惊叹造物主之神奇。
然对于钮清四人而言,如此绝佳妙境,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通路到此已尽,而洞道里的恶魔们仍在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追来,欲往回跑也来不及了。
面对如此绝境,众人宛若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了。
狗娃子垂头丧气地说:“亡命奔逃大半天,到头来仍难逃脱魔掌,陷此绝地,真乃天灭我也!”
花姑嘤嘤哭泣道:“这可怎么办?这下我们可死定啦。”
钮清虽也万分焦急,口中却仍安慰众人:“别急,别急,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想想办法。”
二愣子嘟囔道:“有什么办法?除非长了翅膀,从这儿飞上去。”
“飞上去?”钮清灵机一动,双眼向两侧石壁仔细搜寻,看是否能爬得上去。但见两面石壁光滑如镜,哪有着手落脚之处?
甬道内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了,显然贼人们也即将出洞。
突然,钮清的眼一亮,大叫道:“有办法了!”
狗娃子、二愣子和花姑三人闻言一跃而起,忙问:“有什么办法?”
钮清伸手一指:“你们看!”
三人随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甬道靠尽头处半壁以下,一条巨大的古藤直垂至地,而半壁以上,两边石壁上似隐约可见不少凸出的石角直达出口。
钮清兴奋地说:“先抓着这条古藤爬上去就到了半壁,上半部的空隙应该不会太宽,手脚可分撑至两边石壁,找那些凸出的石头攀手踏脚jiao替而上,应当可达崖顶。”
二愣子闷声道:“我先来试试。”走到石壁前,拉住古藤试了试,蛮坚实。遂在掌心吐了口唾沫,双掌相互搽了搽,然后手抓古藤,脚抵石壁,交替上升,很快爬上了半壁。
在古藤根部有一个小平台,刚可容人立身。他站起身子,仔细观察两壁,但见壁间空隙恰容一人通过,每隔不远就有一块凸出的石尖可供攀手踏脚,直达顶端,俨然天然石梯。
二愣子大喜,犹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地向下大叫:“有天梯,快上来吧!”
下面三人一听,高兴异常,终于又找到出路了。
这时,“粉面狼”裘安等人的叫骂声已清晰可闻。
钮清断然道:“狗娃子先上,花姑跟着,我断后。”
狗娃子争道:“你先上,我来断后。”
钮清厉声道:“没时间了,快上!”
狗娃子不敢再争,抓住古藤迅速向上爬去。
眼看狗娃子已上了半壁,钮清拍拍花姑的香肩,给她鼓劲道:“别怕,勇敢些,有我哩。”
花姑“嗯”了一声,也迅速向上爬去。
待“粉面狼”裘安等人进入峡谷,花姑等三人已上了崖顶,钮清也爬到半壁以上了。
“粉面狼”一见,忙喝令“瑶山八丑”跟着爬上去。
“瑶山八丑”一个接一个往上爬,古藤上犹如挂着一串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