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清点头答应,即往石塔行去。他小心翼翼地从生门而入,进入塔内,里面空无一物。但仔细一观察,里面果然设有极厉害的埋伏,不明内情之人只要走错一步,必难逃灭顶之灾。
他按阵式进退,避险趋吉,极谨慎地上了二层,与第一层一般,并未囚人,看来父亲若在此处的话,定被囚在顶层。
进入顶层石室,但见屋顶拱起的边缘处,有不少窗户透入光线,所以室内并不太黑暗。尤其钮清目力极佳,室内景物更是清晰可见。这些窗户都用极粗的铁枝隔住,密得连小鸟也钻不进来,雨水亦溅不进屋内,设计得十分精巧。
石室当中一张石床上,斜躺着一位衣衫褴褛、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中年人,双手双脚均被蛟筋索缚住,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
那人虽是行动被制,双目却闪射出两道凌厉的冷芒,冷盯着闯入塔来的钮清。
钮清乍睹此人,心神猛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这,大概就是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了。
他颤声道:“请问,您是……”
那被困之人眼中神光一闪,面色微变,诧道:“咦!你是谁?难道你不是‘游龙堡’的人?”
钮清仍痴痴地看着那人道:“您……您是否就是‘须弥剑客’钮……”
“不错,我就是‘须弥剑客’钮霍柱,你意欲何为?”
“我……我……我是……”钮清一听此人果然正是自己梦里千百遍寻找过的父亲,一时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蓦然一纵身,便欲往石床上扑去。
“站住!这里十分危险,别乱动。”“须弥剑客”钮霍柱沉喝道。
钮清忙刹住方欲纵起的身子,神智立清。仔细一看,这脚下的砖块竟亦是一个奇奥的八卦阵图。
当下跨步向前,脚踏坎位,进走离位,转兑位,移震位,跃巽位,退乾位,挪坤位,复踏艮位,已至父亲身边。
那“须弥剑客”钮霍柱见钮清在阵图中进退自如,惊讶万分。
钮清来到父亲身旁,缓缓从怀中掏出那把金锁,双手颤抖着捧到父亲面前,双眼满含希冀之色。
“须弥剑客”钮霍柱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乍睹金锁,脸上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之色。稍顷,赶紧在石床内侧一阵摸索,终于从一条暗缝中摸出一把闪着金光的钥匙,缓缓递给钮清。
钮清从父亲手中接过钥匙,由于心情过于激动,竟连锁孔都插不进去。好不容易平静下激动的心情,将钥匙轻轻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金锁开了。
“爹——”钮清猛然抱住父亲,泪如雨下。
“儿子——”“须弥剑客”钮霍柱一把抱住儿子,全身耸动,显得颇为激动,干枯的双眼中终于挤出了几滴泪水。
良久,父子俩松开拥抱,四目相对。
钮清眼见父亲骨瘦如柴的样子,可见受了多少折磨和屈辱,不由心痛如绞。
“须弥剑客”钮霍柱见儿子风神俊秀、气度非凡,也颇为感慨。
“须弥剑客”钮霍柱轻抚钮清的头颈,问道:“儿呀,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母亲呢?”
钮清伤感地说:“爹,儿是专为救您而来。至于母亲她……唉!她早在三年前就已去世了。”
“须弥剑客”钮霍柱神情一震,道:“死啦?怎么死的?”
“爹,一言难尽,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伸手便欲解开父亲手脚上的蛟筋索。
“不,不!千万动不得,动不得!”“须弥剑客”钮霍柱焦急地大叫。
然为时已晚,钮清出手如电,运“大力金刚指”闪电般捏断了那刀剑难伤的蛟筋索。
猛然,塔内四壁旋转,一阵急雨般的无羽短箭从旋动的壁眼洞里射出。
原来,“游龙堡”亦早料到钮清会有前来救父之举,竟以“须弥剑客”钮霍柱为耳,将其囚入机关密布的“地龙塔”内,并在其周围设下了极其厉害的埋伏,而发动塔内埋伏机关的总枢纽,就是缚住钮霍柱手脚的蛟筋索。钮清救父心切,闪电般捏断了蛟筋索,各种埋伏立时发动起来。
钮清见状,心知一个不慎已触发了塔内埋伏,赶紧左手一伸,一把抱起父亲,身子如陀螺般一转,右掌急挥,刮起一股强劲的罡风,宛如在身周布起一道无形的气壁,那些无羽短箭方一触及罡风圈,即纷纷坠地或折射向四壁。
箭雨稍稍一顿,四壁内响起一阵“咔嚓”声。他知道这是壁内的弓弩在自动上箭。
他抓住这个瞬息的间歇机会,纵身而起,蹿向出口处。脚刚踏实,“嘭”地一响,脚下现出一座莲花台,莲花台的底盘和莲叶在旋转着,但旋转的叶片间隐透出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刀刃。
抬头看看头顶,石壁顶上一张张开的金丝网正向他缓缓罩下,网上金钩闪闪发亮。
脚不能动,一动底盘就会下沉,莲叶中的刀刃正在等着他。
身不能跃,一跃石壁顶上的金丝网就会请君入瓮。
但,他非动不可,否则就会坐以待毙。因为莲叶正在收起,缓缓向他身体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