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凰”黎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火凤凰”艾华看他们神情严肃,也就不敢再开玩笑了,慎重地叮嘱道:“清哥哥,你可要早点回来呀!你要记住,我们姐妹都在等你,可别让我们等得太久了。”她看了眼正脉脉含情地凝视着“飞天神龙”钮清的“黑凤凰”黎玉,忍不住又捉弄道:“尤其是玉妹妹,身体尚未复原,可别让她再等出相思病来了。”
“黑凤凰”黎玉的脸上突然一片羞红,啐道:“华姐,你自己想就想吧,干嘛非要扯到小妹身上来?”
“金凤凰”何芸打着圆场笑道:“我们别闹了,清哥明天就要出征,我们不如弹奏一曲,为他壮行如何?”
“火凤凰”艾华、“黑凤凰”黎玉立即附和。
“金凤凰”何芸抽出玉笛,轻轻吹了几个音节,“黑凤凰”黎玉接过小翠递过来的玉琵琶放在床上,撩起袍袖,轻舒素腕,试拨了两下琴弦。于是笛琶和鸣,奏起了古人送别的《阳关三叠》(又称《渭城曲》),紧接着,“火凤凰”艾华击节唱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色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出征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天空万里无云,好一个晴朗的艳阳天!
“领队参赞大臣”钮清与“大将军”福康安率众将祭过香案,放炮起程。“大将军”福康安从京师带来的四万五千名正黄旗、镶蓝旗精兵,加上定边右副将军兆惠的四万名索伦兵和绿旗兵,依次开拔,绵延十余里。一路上号角齐鸣、锦旗招展,虎狼之师、军威雄壮。
城外大道两旁,成群结队的乡亲们扶老携幼,敲锣打鼓,欢送大军出征。青壮儿郎,纷纷要求随军参战;老人、妇女们,不断地将各种各样的食品、物品往将士们手里塞。
他们被叛军害苦了,只要是朝廷派兵去打叛军,无论要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飞天神龙”钮清等人均被这感人的场面激动得热泪盈眶。
一位八十多岁的老翁在两位少年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领队参赞大臣”钮清的马前拉住缰绳,含着泪说:“大人啦,那些天杀的蒙古鞑子可把我们这一带的老百姓害惨了。从老汉我记事起,他们过不了那么几年就来抢夺一次,我们都无法活了呀。”
“飞天神龙”钮清忙下马扶住老人,庄重地说:“老人家,您放心,我们这一次出关,一定要彻底消灭叛匪、永除后患。从今以后呀,他们是再也不会来了,你们可以安居乐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啦。”
老人颤抖着说:“托皇上洪福!托大人洪福呀!”
大军在欢呼声中缓缓开过。
黄昏时分,大军抵达嘉峪关。尚隔老远,就能看到城门横楣上“嘉峪关”三个稳凝雄浑的大字。这三个字相传还是明朝永乐年间成祖皇帝朱棣所写。明成祖朱棣擅长书画,对于书法中的棣书一门尤有建树。据说,“棣书”的“棣”字,就是取了他名字的末一个字。
嘉峪关是万里长城的起始点,那弯弯曲曲、又高又厚的城墙,一直向东伸延。绵绵延延的穿过山岭、越过沙漠,最后抵达临近东海的山海关。
先锋总兵官杨峰早就领着一干将佐在关下恭候,待“领队参赞大臣”钮清与“大将军”福康安等人一到,即恭引入城。
站在雄伟的嘉峪关上极目远眺,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不见房舍,没有人烟。低头俯瞰,附近有水草,身后有原野。
黄沙、水草、原野交织成一片混浊的颜色。
“一出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可见嘉峪关外,确实是另外一个神秘的世界。
大军决定在嘉峪关暂歇一晚。在即将跨出关门之机,大军例必休养并补足给养。
按预定计划,大军将于明天在此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将军”福康安、定边左副将军成衮扎布及先锋总兵官杨峰等将领兵六万由北路珠勒都斯进攻;一路由“领队参赞大臣”钮清、定边右副将军兆惠领兵四万由西路喀什噶尔征讨。
次日,碧空清澄,透明的苍穹镶嵌着几朵白云,如铺展的素锦、如倒悬的脂玉,头顶的云朵浮在城角,几乎可以伸臂即揽。
远处一片黄沙,全掩映在黄雾之中,雾中时有宫殿楼阁、山川河流等海市蜃楼,时隐时现,似沉似浮,依稀缥缈,真假莫辨。
两路大军依次出关,宛如两条长龙蜿蜒伸向天际的远方。所经处,卷起了滚滚黄尘。渐渐地,在辽阔的沙漠中只见了两行细小的黑点,在旷野中显得那么地渺小。
人,如果有一天能够切实地觉悟到自己的渺小,能够觉悟到自己其实也是属于自然界的一份子。尽管只是恒河沙数中的一粒细沙,其份属自然、得享自然的一份天机,却是不容否认的。
竟日里在尘世间打滚,追逐声色酒肉,固然灵性尽失。早起晚睡、辛苦工作的芸芸众生,其实又有何异?唯有多近自然、热爱自然,才为有福。若能进一步了解自然、拥抱自然,化身于自然之中,才是人世间的一等强人。唯其如此,“人”的崇高意义才堪认定,才能不与草木同朽。只是一般人,谁又会去想到这些?
且说“领队参赞大臣”钮清、定边右副将军兆惠二人所率领的西路大军,出关后一路所向披靡、长驱直入。
这一来因叛军未料到清军会于春月进攻,各地防备松懈,为清军的迅速进展敞开了方便之门。
二来得利于“领队参赞大臣”钮清令定边右副将军兆惠严禁部下扰民,一路除追歼叛匪外,对其它各族人民秋毫无犯,甚得各族人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