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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柔情若水 冷月似凝霜(第1 / 2页)

忧郁飞花-11柔情若水冷月似凝霜

夕阳斜照,冷风瑟瑟,秋天已过,冬日慢慢袭进。此时风已微微刺骨,庞少非衣着单薄,又是身受重伤,身体已经渐渐不支了。

市集繁华,好不热闹!

庞少非一个人摇摇欲坠地走着,看上去是那样的不协调。

此时正有两个人正在酒楼上饮酒,忽见楼下街上竟有这样的一个人,定眼一看竟是庞少非!原来酒楼上的这些客人大多数都是刚刚从广龙堂离去的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这二人坐在窗口,最先发现了庞少非。这二人乃是华山派的人物,他们这次随大师兄王忠启前来山东,师父盖天子一直行踪不定,并没出山前来。

其中一个人道:“师兄,我们现在冲出去杀了庞少非这恶贼为咱们的同门报仇!”

另一人道:“不可,庞少非武功盖世,凭咱们现在华山派不到二十人定不是他的对手。”

先前那人道:“孟师兄,亏你比我先入门一年,你还看不出庞少非此时已是身受重伤吗?他的武功十成已经没了八成了,咱们要是杀了庞少非,不但为咱们华山派出了一口恶气,以后咱兄弟在江湖上行走,看看谁还敢不给我们面子?”

姓孟的道:“李师弟,我难道还看不出庞少非已是身受重伤?可是你想过没有,第一,刚才庞少杰他们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除了影电门的龙志,咱们的同门和那些江湖人士都未必就是庞少非所杀,咱们如果错杀了庞少非,那就与广龙堂结下了死仇,别说咱们师父,就算是司徒威、长孙嵩和索长峰等人又有谁去敢得罪庞家呢?第二,在场除了我们华山派,还有不少其他门派的人,庞少非此时身受重伤,我们出手对付他,必被那些人所耻笑,那样便会丢了师父和整个华山派的脸;第三,不要怪师兄直言,你刚才说庞少非武功十成去了八成,就算他仅剩半成的功力,你能保证一定能赢他吗?输了,或许丢了性命,若不死,还有脸活在世上吗?就算赢了,光彩吗?这里几十双眼睛看着呢!”

姓李的连拍大腿,道:“哎呀!师兄深谋远虑,我是远远不及啊,幸亏师兄心思缜密,不然局面当真无法挽回啊......可是......现在怎们办啊?”

姓孟的道:“我们去禀报大师兄,一切听从大师兄的吩咐。”

姓李的道:“好,立刻就去。”

二人来到另一张桌子旁边,告诉了王忠启。

王忠启大怒,起身一掌将桌子击得粉碎,周围的人都将目光移向王忠启,王忠启置若不见,对二人道:“想不到这恶贼也会有今天,走,现在就去杀了他,为贺阳师弟报仇!”

姓李的道:“且慢!大师兄万不可冲动。”

王忠启道:“怎样?”于是姓李的把刚才姓孟的说的话简单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的是,王忠启居然勃然大怒,大喝道:“孟明、李坦,你们居然大胆维护本派的大仇人?我想你们是看如今庞家广龙堂势大,不敢得罪,或是想要投奔庞少杰,背叛华山派!”

李坦、孟明二人顿时大慌。

李坦道:“大师兄,何出此言?我二人追随师父十数年,你为何出言中伤我们?”

孟明道:“大师兄,我们绝无此意。”王忠启知道二人并无此意,只是出言恐吓而已,这样一说,二人必不会再阻拦。

王忠启道:“那好,我相信你们,你们现在陪我前去杀了庞少非,稍后师兄给你们赔罪。”二人没办法,只得答应。

王忠启直接施展轻功,直接从窗而出,落在庞少非的面前,华山派其余人士和其他门派的人都跟了出去。王忠启拦住了庞少非的去路,庞少非低着头向前走,看也不看王忠启一眼,视若不见地继续向前走着。

王忠启见庞少非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在众门派的武林人士面前没给自己留一分面子,顿时甚是尴尬,大声道:“庞少非,你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目中无人?”

庞少非仍是不理他,继续向前走着,眼看就要撞到王忠启的身上了;王忠启怕庞少非突然出手,急向后退了四步,这样庞少非还是向前走着。

仅仅这一举动,王忠启已是大大丢脸了,因为在任何人的眼中,刚才庞少非根本没有丝毫出手的征兆,王忠启居然躲闪。

王忠启岂能不知?盛怒之下一掌击向庞少非后颈,这一招甚是不光彩;而庞少非头也不回,不避不闪,左手向后一挥,指甲扫向王忠启前胸。庞少非的这一手并不是后发先至,而且出手还甚是缓慢,这样庞少非定会先中王忠启一掌,不死也是重伤。可庞少非这一扫如果击中王忠启,王忠启却是必死无疑。王忠启素闻庞少非“五彩神爪”威震武林,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影电门龙志武功如此之高也被庞少非三招所杀。可是自己若不避闪,庞少非势必先中自己一掌,这一掌就算杀不了庞少非,定可使他重伤,无力向自己出手。王忠启有岂敢冒着生命危险一试呢?这一瞬间的想法之后,王忠启立即撤掌闪开,而庞少非不再攻,继续向前走。

众人都“咦!”了一声,而且语气都不相同,有的人或许佩服庞少非的胆量和武功,有的人是对王忠启的鄙夷之声。

这两度的无形交手,早已使王忠启和整个华山派颜面无存了,那边孟明、李坦只能暗自叹气。

王忠启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长剑,一剑刺向庞少非,庞少非左手竟似提非提,居然没有还招,中了王忠启一剑,跪倒在地。原来庞少非内外伤太重,真是无力还手了。众人知王忠启的华山剑法在江湖上最高勉强算二、三流的水平,而庞少非中剑,显然是身受重伤,再也不支了。

庞少非坐在地上,运起了“神元真气”。庞少非想:左右都是一个死,如果我运功片刻,恢复一成功力,他就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他在此时动手,最坏是个死,他这样杀了自己,他自己也会身败名裂,在江湖中无法立足。

王忠启已是又羞又怒,长剑指着庞少非道:“庞少非,你快起来,如果你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乘人之危了。”这话说得连一些华山派的人,内心都暗暗瞧不起这位大师兄了。

王忠启怕庞少非恢复功力,又急忙道:“那就别怪我了,我今天就要为我们华山派的兄弟们报仇,为武林除你这大害。”一剑向庞少非斩落。

这一剑,如果庞少非无力地挡,就必死无疑了!

那边的人都是正派人士,的确见王忠启不光彩,只是众人一来不便参与华山派和广龙堂的恩怨;二来“沧海神剑”盖天子的名头在江湖上也极是响亮,没有必要得罪,都袖手旁观了。

突然,“铛!”地一声,庞少非并没有再次受伤,而王忠启的长剑竟然断为两截。

王忠启一抬头,见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手握短剑;又感觉他的兵刃有些奇怪,定眼细看,中年男子手中的竟是自己的半截断剑。王忠启怎么也不敢想,这中年男子居然用手折断了自己的长剑,而且王忠启开始都没有发觉这男子折断自己的剑,可见此人出手之快。可是刚才出手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周围围观,身旁并无他人,这人竟好似从天而降一般。

王忠启环顾四周,见众人脸上也是一脸迷茫,看来谁事先没注意到此人,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怎样现身的?

王忠启此时已没有考虑此人的武功境界有多高了,内心竟然怀疑此人是人是鬼?王忠启手中握着另外半截断剑,久久凝视此人不语......

那人道:“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佛慈悲。”此话一出,更是令众人啧啧称奇,这人四十出头的年纪,外貌甚是潇洒,却满口出家人的言语。不管怎样,此人的武功恐怕在场人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王忠启道:“庞少非这恶贼十恶不赦,乃是枉称侠义的伪君子,双手沾满了正派人士的鲜血,阁下也知我佛慈悲,又怎能留这等杀人狂魔于世上?”

那人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庞九侠向来是‘手毒心善赐恩福’,我不相信那些人是庞九侠所杀的。”

庞少非此时终于缓缓抬起来头,慢慢地站了起来,对那人道:“兄台,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和这种没脑子的人何必说这么多?他日我庞九侥幸不死,必定于阁下结为至交。”

那人道:“庞九侠果然豪气干云,我没有看错人;庞九侠先走,这里交给在下。”

庞少非哈哈大笑:“阁下的情我领了,就凭这种下三滥的臭鸟蛋,没有资格让我庞少非落荒而逃。”话毕,举掌直击,攻向王忠启。

那中年男子脱口而出:“好功夫!”原来庞家“神元真气”乃一门奇功,此时庞少非伤势仍是极重,短时间内恢复了两成的功力,对付王忠启这类的角色,已是绰绰有余。

王忠启见庞少非霎时间攻向自己,速度势不可挡;王忠启竟呆在原地不动,不知是忘了招架,还是根本反应不及......

庞少非左掌离王忠启面门还有一寸时,居然顿时停了下了,此时王忠启才反应过来,那边华山派的人才开始惊呼!

原来那中年男子的右手已经搭在了庞少非的左肩上。

庞少非头也不回地道:“此时我若不是身受重伤,兄台未必这么轻易地成功救人。”

那人道:“庞九侠武功盖世,我早有所闻,我相信。”

庞少非微微一笑,道:“我庞九命在顷刻,居然还能结交兄台这等人物,当真是不枉此生了。”

那人道:“庞九侠过奖了。”

庞少非回手攻向那人右臂,那人迅速撤手,右臂弯曲,即避开了庞少非的攻势,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同时指向庞少非左臂上的穴道。那人知庞少非有内伤,并不使内力,只拆招式;庞少非左臂下落,在那人右臂周围画了个圈,食指向那人肩窝,那人右肩偏斜,右肘同时上抬,撞击庞少非左手手腕。二人互拆数招,都是攻半而收,二人好似游戏一般漫不经心,在场各门各派的人各个都不是庸手,知道二人施展了上乘的点穴功夫,对二人的武功既惊奇又佩服。

又是数招过后,二人同时住手,那中年男子道:“庞九侠今日有伤在身,在下就算胜了也不光彩,等他日庞九侠伤势痊愈,再行领教庞九侠的神功。”

庞少非向来思想另类,并不谦逊,道:“好!咳咳......咳......”

那人道:“庞九侠伤势不轻啊!”说完握住了庞少非的左手,庞少非顿时感到一股极其浑厚的内力输入自己的体内,庞少非暗暗吃惊此人内功之高,除了六哥和中难大师,并未见过第三个人有如此功力;并且此人内功竟与中难大师的内功一脉相承,深知此人内功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

那人为庞少非输些真气后,道:“以庞九侠的内功修为,伤势不难痊愈,只是庞九侠怎么能会中了‘仙人指路’呢?”庞少非更是暗暗佩服,心想此人为自己输内力的同时又能知道自己是被哪股内力所伤。

庞少非道:“兄台与我初次相识,便耗费自己的内力为我疗伤,庞九感激不尽;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定会与兄台秉烛夜谈。”于是转身对众人道:“你们都听好了,我庞少非再不是广龙堂的人,以后庞家的任何人与我无任何关系。”

众人听了并不是那样的惊奇,大家都以为庞少杰不徇私,将庞少非开革除名;庞少杰向来侠义正直,江湖上人人皆知,因此都误会了,真以为那些江湖人士真的为庞少非所杀。有的人已是满脸怒色,只是怯于二人武功之高,没敢轻举妄动。

那中年男子道:“今日庞九侠身受重伤,我想众位都上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会乘人之危吧?在下的薄面或许分文不值,众位看在我佛的面上,一心向善,今日的误会暂且搁下,真相自有大白的一天。”

众人却想:连他大哥都将他赶出了广龙堂,难道还会有什么误会?想他受伤也是他兄弟联手所致,不然以他武功谁能将他伤的这么重?

即使众人如此想法,依然没有人出言反驳。

王忠启一直没有上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尴尬。

庞少非道:“兄台高姓大名?等在下了却心事,在寻访兄台。”

那人笑道:“在下姓于,贱名不足挂齿,若有缘分,他日自会再见,后会有期。”瞬间施展轻功离去。

庞少非与众人同是一个想法:姓于?难道是他?

庞少非向众人扫了一眼,便向前方走去。

这一路上,的确再没有人与庞少非为难,庞少非自己内心知道那个男子是谁。别说那些江湖人士了,就是庞少非自己都得卖他的面子。那中年男子虽为庞少非输了些真气,但是他中了庞少杰一记“仙人指路”,幸亏庞少杰的“仙人指路”功夫不纯,否则此时庞少非又强行运功动武,外加庞少全一杵、王忠启一剑,内外伤俱重,必然早已毙命。

又过了一个时辰,庞少非再也支撑不住了,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了一片树林里。

不知过了多久,庞少非已经渐渐转醒了,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的木桩上,四周无一丝的光线。庞少非运起内力,竟发现怎样都提不起来,庞少非甚是坦然,一切都不在乎,尽看天意。

又过了一会,听“咔!”地一声,铁门被打开了,光线折射进来甚是刺眼。只见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手握软鞭,另一个领着一个水桶,第三个人走到庞少非面前,道:“庞少非,你杀了我们红草帮两条人命,今天我让你一命换两命,就算便宜你了。”

庞少非对他不理睬,再次强行运功,这次居然浑身奇痛,感觉自己周身大穴竟被细针封住,越是强行运力,细针深入的就越深;庞少非知道这是红草帮帮主司徒擎苍的独门绝技“漫天花雨”,庞少非此时若是不受伤,一来不可能受了暗算,二来就算中针,以自己的武功,万支细针也可尽数逼出体外。庞少非索性全身放松,不再运力,仍是低着头,不看那人一眼。

那个拎水桶的人大骂道:“你个狗娘养的,我师兄跟你说话,你们听见吗?死了吗?”说完一桶水泼在了庞少非的身上。

庞少非感觉这水入口很咸,有感觉有沙粒入口,庞少非知道这是盐水。庞少非缓缓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拎捅泼水的人。那人被庞少非看得内心直发毛,道:“看什么?不服气吗?”说着用水桶向庞少非砸去。

只听见“嗤!”地一声,然后那人就身向后仰,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原来庞少非吐出一粒盐粒,射在了那个人的左眼上。

旁边二人甚是惊慌,没想到这人中了师父的“漫天花雨”,竟然还有如此的劲力?二人扶起受伤那人,便往外走。若不是庞少非内力被封,这一颗小小的盐粒不仅能射瞎此人的眼睛,盐粒必定贯脑而出。

这时候进来一个女子,喝道:“慌什么慌?我哥哥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那三个人见这个女子,更加惊慌,连声道:“师叔,您宽宏大量,不要告诉师父啊!”

那女子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出去吧。”

那三人道:“多谢师叔。”说完便夺门而出。

庞少非这时抬起头,见那女子一身白衣如雪,虽然肤色有些略黑,也是一绝色美人。最吸引人的是她的那一双大眼睛,好似天上的月亮,就算世界一片黑暗,都不会掩盖那透彻的光亮;又如两个黑珍珠在转动,充满魔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庞少非此时已经深深爱上了洛永兰,见到此女子美丽脱俗,不禁为之动心。仅是片刻,庞少非便又低下了头。

那女子道:“把头抬起来。”庞少非一样丝毫不理睬她。

那女子甚是生气,从小到大都是备受尊重,见庞少非如此傲慢无礼,拾起地上的鞭子,在空中一甩,道:“鞭子加盐水的味道应该很好啊?”庞少非见她出言恐吓,丝毫不为所动。

那女子见庞少非仍是不抬头,走过去托起庞少非的下巴,定眼一看,便呆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庞少非;片刻满脸通红,放开了手,转过头去,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霸王毒手’居然这么年轻,这么......”说话声音甚小。

庞少非听得清楚,道:“怎么样?”

那女子道:“这么丑!”嘴上这么说,表情居然甚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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