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春月道:“李长老,我大哥久仰你侠名,对你很是佩服,经常跟我提起你呢。”
李继哈哈大笑:“像我这等人,能得庞大侠金口一赞,当真是荣幸之至啊!”
齐小桥道:“师父,让庞女侠静静养伤吧。”声音甚小。
李继等人都拱手道:“是,帮主。”
待众人出去了之后,齐小桥对庞春月道:“好好养伤,有我师父在,你就放心吧,不到半个月伤势必定痊愈。”
庞春月一笑,道:“是吗?但是如果我哥哥们在,几个时辰我伤势就能痊愈。”
齐小桥脸上又是一红,道:“庞家英雄我向来钦服。”
庞春月见齐小桥的样子甚是好笑,道:“喂,你一个男子汉,又是堂堂丐帮帮主,为什么总害羞啊?”
此时齐小桥脸更是通红,诺诺地道:“没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只听庞春月哈哈大笑,齐小桥脸上虽红,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齐小桥向来不喜欢说话,这几日只是默默地照顾庞春月,每日给她喂药,并带李继数次为庞春月输内力疗伤;庞春月此时修为不高,早已得庞家内功真传和那日好似梦中的奇遇,加之自己“神元真气”自行疗伤,不到十日,伤势已经渐渐痊愈了。
这几日庞春月一直在问齐小桥一个问题,因为庞春月总是感觉齐小桥特别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庞春月每次问到齐小桥的时候,齐小桥总是支支吾吾地含糊其辞,庞春月并不在意,或是自己的错觉。
一日,齐小桥找到庞春月,齐小桥却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庞春月性格开朗,与齐小桥截然相反,道:“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齐小桥道:“姑娘,我不敢说。”
庞春月笑道:“是吗?既然不敢说却又为何来找我啊?既然来了,就准备说了,我九哥可经常教我,做人一定要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那才使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呢。”
齐小桥顿时精神一震,直身挺胸道:“好!姑娘教训的是,我是想让你拜我师父为师。”
庞春月刚要哈哈大笑,随之感觉李继虽然没有自己哥哥们的名头响,如果大笑,那真是失了礼数;不然哥哥们知道了,除了六哥之外,少不了挨一顿骂。庞春月当下一本正经地道:“为什么呢?”
齐小桥道:“就算姑娘不说,我自己也知道,我们师徒的名声和武功比不上庞家众位英雄的万一,但我师父在江湖上能胜他的人也不多;只是......只是......”
庞春月一脸迷惑地看着他道:“只是什么?”
齐小桥道:“只是我想叫你......师妹......”此时声音甚小。
庞春月笑道:“哈哈!你这个倒是很有趣,这样吧,要不我们结拜,要不过些时日,你随我回山东锡元顶总舵,在我父亲灵前磕几个头,拜我父亲为师。”
齐小桥忙道:“此事万万不可,因为我不配与姑娘结拜,凭我自己的成就更不配与庞家英雄平辈论交;但是姑娘拜我师父为师,还是......还是配的......这样,我们就成了同门师兄妹。”
庞春月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迂腐呢?男子汉大丈夫想怎样就怎样,人人都是平等的有什么配不配的,我九哥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不说武功成就,就说性格,你照他可差远了!”
齐小桥低下头道:“我知道......”
庞春月暗暗生气,这个人性格怎么这样呢。
这时,李继走到二人身边道:“帮主,算了吧,庞女侠的众家哥哥各个都是当世无敌的英雄汉好,让庞女侠败在我的门下,还不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再说庞家对我们丐帮有恩,我们可万万不能丢了庞家的脸啊。”
庞春月明知道李继是在言语相激,庞春月心想:丐帮和广龙堂一直较好,如果自己拜在李继的门下,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丐帮的实力在江湖上人人皆知,这样对广龙堂更是大大的有利。再者,李继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几日为自己疗伤已经大损内力了,齐小桥对自己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既然对方好心,自己不能扶其意。于是道:“李长老不必言语相激,丐帮行侠仗义、名扬江湖的时候,恐怕小女子还没有出世呢。我众家哥哥对丐帮向来佩服得紧,小女子从来没有看不起丐帮之意,只是我未经哥哥们同意,便拜在李长老门下有些不妥;如果李长老愿意,那便先授我武功,我们以师徒相称,等到下次见到我大哥,得他允许,再行拜师之礼如何?”
李继道:“庞女侠性格豪爽,不让须眉,即为当世女侠,果真名不虚传。”
庞春月道:“师父,你还‘女侠’、‘女侠’的称呼,莫非是不认我这个徒儿了?”
李继哈哈大笑:“好,春月,我既有徒如此,我不枉此生了。”
庞春月笑吟吟地道:“师父。”
李继拈须大笑:“好徒弟。”
庞春月站起来,然后看了齐小桥一眼,笑道:“别看你比我大,我也不叫你师兄,我叫你小桥吧。”
齐小桥道:“你怎么叫我都行,那我也叫你春......月......吧。”
庞春月笑道:“好。”
又过了数日,庞春月的伤彻底痊愈了。一日师徒三人在树林中练功,李继有心看看庞春月的武功,便想与庞春月过招。
李继问庞春月:“春月,你都学过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
庞春月道:“师父,我从小都是由哥哥们教我功夫,我众位哥哥都算是广龙堂一派,他们近十年来都自创武功,各个都是自成一派;四哥算是我的启蒙恩师吧,除了四哥的武功,我还学过我大哥‘影电门’的功夫、三哥的‘开天杵’、五哥教过我暗器、六哥叫我拳脚功夫、九哥教过我内功和毒术,还有就是我七哥教我庞家家传武功,和各门各派的武功。”
李继道:“久闻广龙堂庞七侠于天下武学无一不晓,在下向来佩服。”
庞春月道:“只是我学的武功甚杂,似是而非,有形无神,遇到真正的高手,自然就相形见绌了。”
李继道:“这样春月,你用长剑,使庞四侠的剑法,我空手接你剑。”
庞春月道:“那师父,春月可得罪了。”
庞春月当下展开庞少情的“白电剑法”,第一招“雾撒江头”、第二招“细雨前倾”、“大雁南飞”、“秋雨绵绵”、“枫叶百里”,直到第六招“柳暗花明”,每一招又蕴含着数十种变化,庞春月自艺成以来首次将剑法全部施展。李继当真了得,第一招以布袋满天挥洒,第二招竟然用手指将庞春月的长剑弹开。庞春月内心甚是佩服,心里暗想:当日大战冯文璇,此招破了冯文璇的“狂龙棍法翻江倒海三十六式”中的一招,冯文璇以内力取胜,却不像师父这样潇洒自如,看样子师父的武功比冯文璇还要高一些。庞春月虽然是真心拜李继为师,却把四哥的“白电剑法”全部展示出来,尽显庞家之威名;没想到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李继都是在举手投足间化解。直到最后一招“柳暗花明”,李继见这一招平淡无奇,只是一剑从上而下劈来,就算是寻常的武夫,这一招一样轻而易举地闪开。李继内心感觉或许还有后招,剑势如此之迅速,就算一流高手都不及转招,李继随意一挥布袋。果然庞春月迅速变招,又从上而下画了一个剑圈,将李继罩在其中。然后在李继身边四处游走,庞春月白衣白剑,此时已经分不清剑与人了,剑中有人,人中有剑,融为一体。
那边齐小桥以为师父欲败,当下立了一个门户,双手成爪势,庞春月若是收招不及时,自己便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双龙取水”,帮师父夺了庞春月的剑。
没想到庞春月突然收招,道:“师父是第一个破了我四哥‘白电剑法’之人。我四哥曾对我说过,这‘白电剑法’中的最后一招乃是不败的招式;如果对方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就奈何不了对方;而我们可以随意收手,对方也一样奈何不了我们,这样站了先机,比对方快了一招,就可以借势而走。我四哥经常对我说,打不过就跑,这算是一门武功,并不算丢人。”
李继道:“春月,你的这套‘白电剑法’可谓是天下第一快剑,你功夫尚浅,今日若是庞四侠在此,老夫恐怕要一败涂地啊。”
庞春月道:“师父过谦了,您的武功与我四哥不相上下,我若能学到师父的武功,加上四哥的武功,总有一日,我定可以与天下顶尖高手一较高下。”李继微微一笑。
庞春月突然对齐小桥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日的街头小乞!”这时齐小桥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庞春月道:“那日我被王长老误伤,你就是这个姿势,只是当时我只看了你一眼,那时我受了伤,视线模糊,没有看清你的面容,而且你混在其他丐帮众人之中,我并未在意。怪不得我一直都觉得你特别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原来你们一直都是预谋好的,一起来骗我。”
齐小桥道:“不......不是的......那日我见王长老出掌伤你,本想救你,我武功低微,相比王长老差得太远,出手没有王长老快,才累得你受伤了,都怪我......”
李继道:“春月,你千万不要误会,开始我们得知你来到丐帮河北总舵,我们丐帮上下各个是诚心相请,别没有欺骗的意思。”
庞春月笑道:“师父,你老人家还当真了,我是和小桥开玩笑呢。”又对齐小桥道:“那时你不知我是敌是友,为什么不帮着王长老,反而救我啊?”说到这里,李继笑了笑,便走远了。
齐小桥道:“我知道你是庞家小妹,别说庞九侠对我大大有恩,就算不是,我也想......想......永远保护你......永远......关心你......”
庞春月见齐小桥言语真诚,痴痴地望着自己,内心自然明了,很是尴尬的一笑。齐小桥看到庞春月的表情,知道庞春月对自己并未有情,内心好似被重击了一下,当下转过头去。
庞春月突然道:“我也把你当哥哥。”
齐小桥转过头来,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仍是痴痴地看着庞春月......
庞春月许久没有说话,齐小桥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跑了,庞春月站在原地也没有去追;在她内心总感觉齐小桥没有男子气概、扭扭捏捏,很是不喜欢。庞春月正因为她众家哥哥大男子、大英雄的形象已经先入为主了。庞春月此时已经快十九岁了,每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想象有一个武功高强、英雄侠义的男子和自己在一起,保护自己、爱护自己,永远不分开。齐小桥是她第一个接触的异性朋友,齐小桥由于性格的原因,并没有打开庞春月那道感情之门;尽管在日后的日子,齐小桥对庞春月事事顺从、事事迁就,倍加关心,庞春月仍然只是当他是好朋友一般,从没想过他是自己的那份归宿。
这段日子庞春月一直在丐帮,和齐小桥一起同门学艺,齐小桥还是为庞春月默默地付出,不求一丝的回报;庞春月认为,二人只是好朋友、好知己,有一天齐小桥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自己一样的义不容辞。
当真是:酒到深处人自醉,情到深处人自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