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兄弟都站起来观看,更要李胜北演练几式,各人自有所得,慕容飞得醉心,曹骏得醉意,张果得醉形,李胜男得醉态,莽和尚得醉法,龚十八得醉狂,管应子得醉步,韩湘得醉诀,许坚得醉要。这一屋人,除了李胜男都摇晃起来,尽展“醉中法,法中醉,形醉意醉心不醉“,进入“拳无拳,意无意,无拳之中是真意”的境界,后哈哈大笑,搂作一团。李胜北自伤后郁结多日心魔,一朝得道,烟消云散,自此可称入圣。
不及天亮,和社新功,醉步神拳成,有诀曰:
牵前踏步,带飞推肩。膝儿起处,撞碎玉山。
两手如矢,直利牵拳。反偏后步,石压山巅。
里裹外裹,插掌填拳。去时躲影,来若翩迁。
身步齐进,臂膊浑坚。臀肘右下,左臂身旋。
侧进身偏。爪胜铁鞭。长伸短缩,通臂如猿。
蜻蜒点水,搬开争先。挽拳挽脚,里进填拳。
金丝缠洗,骨反筋偏。拿拳拿掌,后手紧拈。
黄莺磕耳,脚管肩先。翻身进步,身倒脚掀。
此拳分八路,八八六十四招,功法奇异,后发制人。慕容飞道:“此拳不可轻用。须待敌松懈,或出其不意,或反败为胜。”众兄弟领会,少顷,整队出城,来会天绝手。待到阵前,但见南军领队为两个老者,一个红脸,一个黑脸。曹骏道:“那红脸穿青的乃是拆天神手丰施卷,黑脸穿棕的正是陷地神拳班伯斗。”两阵对圆,慕容飞上前道:“两位前辈请了,不知金太保何在,我和社要了却和他的因果。”丰施卷笑道:“小友,却不要急。今番实有大事,不便道予外人。林将军已有吩咐,不与和社结怨。金太保已走,临行前,将军问出了器道人所在,谅他也不敢胡说。贵社可自行前往解救,此间便留与我等。”“前辈等要合斗在下恩师,我岂可缺席。”“剑圣大人和林将军此战不可避免,仅要和社不羁绊则个。”“我愿代师会一会五绝之首。”“果然英雄出少年,天绝早料到如此,备下大阵,明日梁水之畔,先斗一场。且看是四圣高,还是五绝狠。“班伯斗道:“昨日崆峒二教主下书,胜了老朽一招,老朽不才,还想在领教一二。不知和社哪位肯赐教?”说罢,翻身下马,上了那小小的斗将台,立定门户。曹骏心道:“这老儿,人老弥坚,不肯输了颜面,且会他一会。”正要上前,早有管应子飞身上台,要会陷地神手。哪知班伯斗一见他背后布袋便道:“小猴儿,想和我老人家动手,须先将武神猿请去。”“你这老儿,是怕了吗?”“大胆,黄口小子,我老人家岂能与畜生打斗。”管应子暗笑,那武神猿被封世明打伤,哪能好那么快,早就放在城中将养,此时布袋装的都是杂物,却唬得老头哆嗦,不过想起这白猿来去如电,专伤人眼,自己也是惴惴。正此间,早有许坚跳上台来,道:“八哥,你且歇着,小弟来会一会老倌。”管应子大怒,“什么八哥,早讲与你,叫鬼哥。”恨恨跳下台去。原来那鸟原名鸲鹆,因鹆与煜同音,为避讳,南唐后主李煜将鸲鹆改作八八儿,又叫八哥,慢慢传遍江南。韩湘、许坚多次用次来取笑管应子,大力鬼王虽不喜,却舍不得老八的排位,每每听到都要拌几句嘴。莽僧刚要去接应,慕容飞拦道:“无妨,让九弟多磨砺一下剑意,我自照应。”班伯斗斜睨韩湘道:“我知你乃崆峒绝代双骄,后得白老鬼剑法,也不知你的鹤海练到几成,且试你一试。”曹骏道:“这老儿狂妄,我料其必败。“话音落处,两人放对,一个是积年老拳师,一个是新近少侠客,一个赤手空拳能打天下,一个一萧一剑行走江湖,一个自持老郎招法熟辣,一个正值青壮锐气正盛。拆招不过二十,韩湘的五行拳已落在下风,许坚在台下看出忙喊:“何不用鹤海?“却见韩湘步法一变,忽而七步追魂忽而醉步飘摇,班伯斗见对手拳法一变,无规无矩,脚下更是虚实莫测,不敢冒进,仗着陷地拳脚下功夫最稳,半步半步挪动,收缩拳劲护住全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韩湘百般身法变换,似陀螺般围绕打转,都难以撼动其拳架,台下群侠正自心焦,忽听韩湘暴喝一声,放出胜负手,一招之下,但见班伯斗身形晃了几晃,摇摇欲坠,早有丰施卷跳上台来,扶住老兄弟,但见韩湘虽脸色发白,却并未后退半分,不禁叹道:“是你胜了,不想鹤海无涯还能用掌指施展,足见高明。“众人方知,韩湘武功大进,将剑法化作拳掌之上,冷不防使出,胜了班伯斗半招,不禁轰然叫好。丰施卷将班伯斗交于手下,背手立在台上,默默看着和社众人。半晌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南拳注定要斗北剑。”慕容飞道:“今日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战。”“好,明日阵前答对。”双方罢手,各归各处,古城中,早有消息报入,孙故何先请了群侠上座,自己随在下首,禀告道:“好叫各位侠客爷知晓,城外十里黑松林中,传来鬼哭狼嚎声响,探脚下了死力,发现貌似有近千恶犬被困在林中,不知南军何意?”莽和尚道:“当真如此多好犬?”管应子道:“你只是想吃。”曹骏道:“猜不透其意,这犬攻城何用?”“明日可有天变?”“不曾有,但不几日,便是寒衣节。”“果真如此。”“大哥,可有所料。”“我看,南拳王两三日便到。”“可需去黑松林哨探一二。”“不必了,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