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海说话之时,傲态毕呈,令白周剑大为恼怒,但他却不知,张大海乍见两个番僧,怒气便不打一处来,想起岳明的惨死,已对七阴教中人恨之入骨。
明一轮法王冷声道:“张老儿,你难道当佛爷透明不成,哼,凭丐帮的一帮乌合之众,能奈我何?哼。”
白周剑摇摇头道;“张长老,你不是这两个番僧的对手,还是把阵撤了吧,徒令丐帮弟子送死,复有何益,纵是两位帮主在此,也不会赞成长老此举。”
桃石清不待张大海回答,抢先道;“阁下何人?瞧阁下一介书生,能保住小命已不错了,却在此罗哩罗嗦,一定是给妖女给迷住了。”
白周剑听了,暗暗摇头,本想一走了之,不再过问此事,但暗想自己这么一走,丐帮恐怕全军覆没了。
明一轮法王甚有智计,不似师弟转一轮那般暴燥,他心中暗暗盘算,看来这小子枉做好人了,救他们一次,但他们并不领情,也罢,便看你们怎生了结此事,佛爷也落个耳根清静。
一旁谬青翠听桃石清风言风语,忙骂道:“桃老儿,你们自称正派人士,却原来全是含沙射影,嘴底上讨便宜之辈,本姑娘今天算是见识了。”
张大海与桃石清俱各大怒,张大海脸上一沉:“小女妖休得在此辱骂武林正派人士,今天老夫代表天下武林同道,教训一下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妖女,言毕双掌一错,便要扑上。
缪青翠突道:“慢着。”
“怎么,怕了么?”
“怕你?呸!作梦。“
张大海哈哈笑道;“小女妖,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即使你害怕了,还是走不掉的,夫夫真替万世铭叫屈,怎么这么一块材料,也能当上香主。”
谬青翠本想说出白周剑的事,狠狠讽他几句,“知恩不报,狼心狗肺”之类的刻薄话儿,但张大海的话,已深深刺伤了她的心,未等张大海说完,谬青翠长剑一闪,已扑向张大海,恨不得立时在张大海身上刺个透明窟隆,方泄心头大恨。
那知白周剑身形一闪,轻轻拉住缪青翠的纤手,黯然道:“妹子,算了,今天的事儿,我们俩人就全当没有发生过,看丐帮的造化吧。”
说完,转身冷冷地对两法王道:“你俩听着我白周剑在三里外等着,有种的,便跟小爷斗上五百回合。”
那两个番僧气得哇哇大叫,狂吼道:“待佛爷解决这帮混蛋,一定取你性命。”
谬青翠几乎滴出眼泪,委屈极了,怔怔地望着白周剑。
张大海和一干丐帮中人对他们的话听昨一清二楚,闻得他们能斗上五百回合,心中不禁骇然,他会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个一介文弱书生,能与两大法王一斗,就是丐帮所结的打狗阵,合众人之力,能否与两法王斗上一百回合,尚是个未知之数,难道这书生是位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张大海见白周剑要走,立时把手一招,丐帮弟子登时把数人围得更紧。
谬青翠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轻声问白周剑道:“能跃得出去吗?”
白周剑打趣地道:“你抱着我跃,不就出去了吗?”
谬青翠娇面一红,轻轻啐了他一口。
张大海冷冷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掉。”
张大海高话音刚落,众人眼前人影一花,忽听啪啪啪三声脆响,张大海左右两边脸上,已肿起老高,响声过后,人影顿杳。
白周剑心中一凛,暗想是什么人功力精纯如斯,竟能骤然欺到张大海身边连拍三掌?
但白周剑震惊之余,神识也能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在对面不远处山坡上一闪而没。
明一轮法王心头惊震,中原武林当真藏龙卧虎,姓白的小子不说,先前一闪而没的人影儿武功便足以惊世骇俗了。
张大海只觉脸上被砍了一刀似的,火辣辣地作痛,震惊莫名,他见众人身形未曾移动过一分,那么,是谁拍了自己几掌呢?
刹时一种羞辱、气愤、惊慌便齐地汇集于一张已呈猪肝颜色的脸上,难看已极。
正当张大海惊异而又莫名其妙的时假,一把苍老的声音倏地响起:“不识进退的小子,连恩人在此,也不自知,此该打之一,发动打狗阵,胡乱接战,此该打之二,口出狂言,侮辱一个小女娃,此该打之三。”
“三”字过后,便余音顿渺,众人四顾打量,却又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人影?
场中包括丐帮弟子,对这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宛余便在耳连说话一般,百数人中,俱被震慑当场,作声不得。
丐帮中人暗暗思忖那神秘声音中的意思,难道李林子一役中的恩人,便是这个自称白周剑的书生?只见白周剑衣袂飘飘,星眉朗目,面如白玉,恍如一位饱读诗书的儒子,在他的眼神中找不出一丝丝练过武功的迹象。
但他们那里知道,白周剑的内功已达到反扑归真,神蕴内敛的地步,张大海等人看不出,那不足为奇,就是两大法王,在李林子时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内,至和小叫化对了一掌,方知这小叫化身怀绝世神功,而这小叫化,正是眼前这个眸无神光的白衣书生。
这时,风雷堂主朱谦逊忽然高声道:“张老儿,人羞也不羞,被人教训了一顿还不自知,倒怀凝起眼前的书生来了。
张大海也不理会,大声对丐帮中人道:“兄弟们,你们可知在李林子中,是那一位救丐帮于水火?”
群丐大声嚷道:“不知。”
“慢着,哈哈,你这小子哪天和小平儿偷了我下酒的肥鸡,他奶奶的,你以为穿上了书生袍,便能瞒得过我,妈的,你化了灰我也认出你来。”
缪青翠眉头一皱,大是不耐,白周剑一听声音,便知当是醉猫李三哥无凝。
张大海啪的一声,一掌把李三哥打出三步,却佯怒道:“李三,你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