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空尘灰弥漫之中,两条一青一白的人影乍分乍合,“砰”的一声,齐地弹身落地。
白周剑略带伤感地拱手道:“恭喜大哥练成通天掌法,以后领袖群雄。”
萧尚平呆呆地望着白周剑,忍不住讷讷地道:“白……白兄弟,唉,你怎会生出那些念头?不然,你我一齐笑傲江湖,狂歌酒醉,岂不是更好吗?”
白周剑惨然一笑,胸中虽听得热血上涌,但到底认为自己在萧尚平面前是个失败者,当着群雄的面前,他更不会讲自己并没有干,让群雄笑自己敢做不敢当了,唯苦声道:“大哥,或许老天妒忌你我感情如此厚密,不让我们在一齐狂歌醉酒也不定,既然我们兄弟如此,还再祈求些什么?”
萧尚平黯然一叹:“事实不能如此,今日你我无论如何都得有一个倒下的。”
白周剑长叹一声:“但愿倒下的将会是我。”
大悲禅师朗声道:“老衲少林大悲,有话要对玉面书生白施主说。”
大觉禅师红面一沉:“师弟,这时候你却要对这个魔头说什么话?”
大悲道声请掌门师兄怒罪,便走近白周剑身侧,缓缓道:“阿弥陀佛,白施主难道真的是冤枉的么?”
此言一出,群情耸动,窍议之声立起,均说以大悲的身份,少说也已是达摩院长老,可列为少林高僧了,现在却又为可出此稚言?群雄一时觉事情蹊跷,纷纷凝神细听。
白周剑一愕道:“大师此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悲道:“施主不必细究老衲用意,只须能据实回答老衲的问题。”
群雄一听,大悲又重演先前大觉禅师的据实回答,试想玉面书生一代魔头,他会据实回答么?均觉大悲此举实是多余之极。
白周剑一愕之后,不禁对大悲生出一丝感激,朗声道:“大师,在下绝不会骗你,你有话就问吧!不然,一会便想问也问不成了。”
大悲心下一震,扫了一眼白周剑,见他神色黯然,丝毫不复狂傲之态,料想以他的武功,萧尚平也不是对手,那还怕过何人?何以又生出英雄末路一般气概?心中更觉此中大有破绽。
“白施主,老衲斗胆再问一句,山西野株林中一案,是否真是施主所为?
白周剑道:“大师,这一句不问也罢,在下就是说了,别人也未必相信。”
群雄大哗道:“当然,谁会信你乱放狗屁?”
白周剑刹时之间眼中闪出骇人光芒,一字一句道:“谁够胆站出来再说一遍?”
群雄眼见玉面书生眸中杀机频闪,似欲将人吞到肚里去一般,栗人生寒,谁也不敢直锐其锋,一时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玄慧禅师摇头叹息道:“白施主小小所纪,便已如此殊鳌不顺,难道武林二老教导无方?抑或施主自甘坠落?
白周剑冷然叱道:“老禅师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在下纵有千般不是,也不允许别人对家师有所辱及。”
玄慧禅师长叹了一声,木然不语,暗中却想:“此子已然无药可救,说不得只好邀各派掌门一同出手了,想及以各派掌门的身份,联手对付一个晚辈,实是嗤笑武林,大失各派宗师身份,但玉面书生功力通玄,却又非此一途不可,胜为人笑,败亦自羞,一时心中好生为难,加上还有七阴教虎视各派,令人人自危,若杀得玉面书生,必损折无数高手,权衡轻重,大感进退难舍,只得将希望寄托于萧尚平了,逐将目光转向萧尚平。
萧尚平那有不明之理?大喝一声:“放你狗屁。”群雄先是一呆,继而欢呼擂动。
白周剑本是心情紧张的,一听此话,一手已快得无以论比的向发声人拍出,“蓬”的一声闷响,萧尚平猝不及防,直被打出三丈多远,连吐了几口鲜血。
群雄无不大惊,萧尚平若吐出淤血,倒还罢了,现在吐的竟是毁红的鲜血,足见肩头所中一掌,虽未被玉面书生凌厉内劲震断心脉,却已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萧尚平与白周剑并立,距离既近,又绝想不到会突然发难,竟没一丝防避,饶是在寒潭热柱中修练了三年的通天神功,也禁不起白周剑全力一掌。
群雄惊呼不已,有大胆的已破口大骂:“玉面书生卑鄙无耻,偷袭萧少侠,猪狗不如。”是的,谁也料不到以玉面书生和萧尚平的关系,竟也骤下杀手。
群雄对萧尚平关注不已,只见萧尚平晃了晃身,挣扎着站起来,口中喃喃道:“好,好。”说完又有一口鲜血从腔中激喷而出,溅了一地。
白周剑星目一闭,后悔不该猝然出手,他不知自己在盛怒之下,出手是如斯快捷,功力是如此的强劲,只比自己稍逊一筹的萧大哥也会伤于掌下,此生此世,与萧尚平的兄弟之情算是绝了。
萧尚平知道受了一掌,内伤已然不轻,若死撑下去,必惹各派掌门联手围攻,那对付七阴教这事便成泡影,殊无益处,遂咬牙立刻盘膝跌坐,运起通天神功,自行疗伤,希望在短时间内恢复七八成功力,到不济也能消耗去白周剑几成内力,让各派掌门多几分胜算。
大觉禅师一挥手,峨眉空空师太、昆仑天龙上人、丐帮统不翁、华山风凌子、武当一尘道长五人立时呼的一声紧围着萧尚平,各执兵器,以防玉面书生暗算,也兼起护法之职。萧尚平对于白道来说,实是重要已极,若失去如此一个绝顶高手,别说与七阴教交接殊无把握,就是眼前这个玉面书生,除玄慧禅师尚可抵挡一阵外,就是几大掌门联手,恐也非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