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眠这才收起袖中狼毫笔,其实是自家傻掌柜的一件炼器,“他应该在西面的寒场里,还请公子莫要与他提我。”
付与满口答应着,却道:“见惯分钗白镜破,也懊萧郎此陌路。琴不修、瑟不校,殊归三叠阳关处。”
女子霎时间惨白了脸颊,羞愧不语...
自己是该要先说明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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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场之中,江愁端坐冰心。
他坐下薄冰如绒,收敛方圆灵气,蔓延一身‘墨脉’,将三具气府打碎重筑...
付与守在旁边,困得打瞌睡,“江道友,你是不是懒得搭理我啊?要不然,我赶明儿个再来找你呢?”
“跨境斩杀黎客的尸神身,即便是有道场根柢依护,也非易事,懂?还有...”
才隽掌柜听得糟心,只能是先断了这涅槃之事,问:“你怎么豁然开朗了?”
说罢,他又以二指抚冰走痕,塑起障法,容付与挠头道:“左赫怎么回事?”
江愁面色平静,“死了。”
他在襟内摸出一纸书信,一纸与少年袖中纸条字迹如一的书信,“看看吗?”
少年毫不犹豫接过后,只看一眼,只问一句:“这人是谁?”
他指了指书信的字迹,着重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温孤卯。”
江愁娓娓道来:“自黎客修行登高,真正意义上吃过瘪的,其实只有一回。”
“便是一纪前被温孤卯打杀之事。”
付与长松了一口气,奔正题道:“我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只一颗‘迸元丹’已经无济于事了?”
才隽掌柜捻指捋起一抹道力,透入少年身中,砰然散开,通达不休……
竟如‘开枝散叶’!
“怎么会这般疮痍满目呢?”
少年也没藏着掖着,说清后...才询问道:“你晓得管制上下焦身的法子不?”
“道心痕隙,不简单。”江愁撑着下巴,翻撚心中《世说》书,“也不难。”
“无论是【德】,还是【名】,都有益于巩固道心,这也是‘儒、释、道、墨’的四家门子道心坚磐之因。”
江愁拍了拍自己,续道:“不过,此事不常传于世,好似是有人刻意藏抹?”
“黎客!”
付与本就道心生了痕隙,如此一遭,更是岌岌可危,“他猜到了我会……”
江愁打断道:“他可能都料想到了这一颗‘迸元丹’于你太过裨益,所以才找的这个法子,铤而走险。”
“或许左赫都‘死有余辜’。”
少年呲着一口白牙,“这个黎客真就是一只附骨之疽啊!”
“你放心,黎客现在也不好过。”
说罢,江愁取出《世说》相赠,缓缓道:“你若愁虑【德】与【名】两物,大可以去找墨夷珺商量一下。当然了,前提是你舍得教出去这一身本事。”
“反正要我劝你,尽量也是在‘迸元丹’到手之前,把上、下焦身的两处气府规制好。”
“至于长生桥,看看就好,操之过急的话,往往会适得其反。”
少年点了点头,忽然笑起来,“要是把‘扎纸匠’的本事授出去,或许能再让黎客难受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