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雷霆的话未罢,他便瞧见两书正是一本《杂记》、一本《世说》初订。
都是自己要的啊!?
汉子直接把书拍给他,挖着鼻孔,趴坐回讲台后,“三百文,杜绝讲价。”
“成。”
付与也爽快,直接交下半吊子铜钱,问:“掌柜的以前也是教书的匠人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
汉子一把抓过钱贯,在耳边晃了几晃听声,逐客道:“买完不走,等饭呢?”
“好。”
少年仿佛吃了个大瘪,赶紧离开……
紧随着!
一名身材精瘦、蓝衫朴素,只留一小撮颏须的男子,走入铺子里,“醒醒。”
“没睡。”
汉子?了两下乱糟糟的杂发。
男子一点头,抽出椅子坐下,检提长裾,翘起二郎腿,问:“买的什么书?”
“一本《世说》,一本《杂记》。”
汉子瞧到他捎来的两个篮子,立马两眼放光,“仙符,这有没有送给我的?”
他不忍口水,道:“快拿出来给我尝尝!”
“我妈要我给我弟带来的。”
仙符缓缓道:“估计他也吃不了,你看着拿一些,记得早点给他,莫搞坏了。”
男子站起身,一踮脚尖,在柜架中拿出一本《志怪传》,“他没买这本吗?”
汉子真不客气,近乎把两篮东西‘对半平分’,“没有,应该不知道。”
“顺其自然好了。”
仙符插袖道:“之前,小陆禾还找过我一次,你尽量帮他遮蔽些天机。”
汉子口直心快,“不是有姜望吗?”
仙符阴沉了脸,“我们两个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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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
匆匆回宗的年轻人,在演武院走了一套裹脑刀,气喘吁吁,却浑觉哪里不对?
他敏锐道:“好像是第八供奉才出山门,就发觉刀耍得不顺手了。”
何阳策佯装不知,“应该是去给老祖奉香的这条路程太长,燥了气府。”
“有道理。”
年轻人半点不怀疑,仗刀歇息去……
何阳策松了一口气,却陡然被人拍打肩头,“你这胡诌的本事,真不错。”
付与坐在贵公子身后,鹳运就踩着华冠木簪,跳去其头顶,“值得表扬。”
何阳策搔首赧颜,缓缓道:“付官,去赤国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们毕竟也是受人之托,你若是不答应,我们就快些回国了。”
“在这里待着,其实不安生。”
贵公子的确是害怕文清帝突发诏令。
“有些事,用不得你们。”
譬如,我与法家的私仇,不解不爽。
付与拍了拍何阳策的膝盖,“不过,指使你们来帮我的人,是不是温孤卯?”
“的确是卯先生。”
贵公子点点头,“但是并无恶意。”
“我会去的,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付与直言道:“你们在这里,的确是容易影响到我的‘修程’。”
何阳策不满意也点了点头,“只说我听闻的,兵家有意脱离庄国,你自便。”
“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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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就让我哥带回来这点儿!?”
何阳策看着半篮子都不到的伴礼,不可置信,“掌柜的,您没偷拿吧?”
“放屁!”
汉子怒起:“我是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