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唯有赵三娘和陆友七还算是镇定,赵三娘是因为她还有个王夫人的身份,即便手中产业全部上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不过是继续回家相夫教子罢了,反正她这几年赚的也够多了。
而陆友七却是皱眉沉思,他并不在乎红头帮到底为谁做事,只是如今他生活安定,不愿再有变动,他没什么上进之心,安于现状,唯一所求不过是红头道人手中的可供修习内劲的药液,也正因如此,帮主才会信重他。
沉吟片刻,陆友七道:“既然如此,帮主不如主动把产业交上去,到时候估计还会让我们继续管理,只不过盈利收益从交给红头道人变成交给城主罢了,可能到时收益会减少,也会多一些规矩,兄弟们会觉得不自在不习惯,可总比命都丢了强,至少还能保住手里的活计,时间久了总会习惯的……”
“哦,说得对,反正都是当狗,给谁当狗不是当呢?”
这话说的太过于直白轻蔑,虽是实话却让人听着刺耳,陆友七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源,却瞳孔一震,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你……”
阮幸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悠闲的走进来,胡三恭敬的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发出招揽,“既然这样,不如给我当狗吧,我对我的狗可比他们两家好多了。”
“真是好胆!无知小儿竟敢放此狂言!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男人拍桌而起,嘴唇生气的不停颤动。
红头帮真是堕落了,外面看守的护卫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能让两个大活人溜进来!
“哎呀,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我了。”阮幸后怕的拍拍胸口,嗔怪道:“杀了他。”
胡三刚刚受过阮幸大恩,正愁报恩无门,如今有表现的机会,迅速拔刀冲过去一道白色真气将男人捅个对穿。
见此一片哗然,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这么喜怒无常说杀就杀,几个同样是内劲小成的管事都没反应过来去救护。
众人皆不敢吱声,现在看来这小丫头不是溜进来的,而是闯进来的,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说话为好,先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所有目光全部汇集在她一个人身上,整个议事厅安静到落针可闻,阮幸满意的走到帮主的面前,抽出短剑指着他。
“那个人是什么职位?”
她的口气很明显是问刚刚死掉的男人,帮主很识时务,他看不透阮幸到底是什么人,老实回答道:“副帮主。”
“那你呢?”
他坐在最上首,这很明显吧……但帮主还是老老实实的,“帮主。”
“很好,从现在起,你是副帮主,我是帮主,谁赞成?谁反对?”
原帮主现副帮主没有说话,阮幸环视周围一圈,被她目光看到的人有的低头噤声,有的怒目而视。
“我反对!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当帮主?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剑来!”
阮幸不耐烦的轻喝一声,白光一闪,那人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圆圆的球体落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一边。
一个纯白的少年出现在那人身后,对着阮幸微微躬身后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现在呢?谁赞成?谁反对?”
半晌,无人作声。
陆友七虽然不明白自己从赌坊捡来的一个小丫头为什么短短半个月过去判若两人,成了如今这个他看不懂的模样,但见帮主都默认了没有反应,他只好暗叹了一口气,起身两步上前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陆友七见过帮主。”
没想到七爷第一个服软,阮幸心里还有点暗爽,轻咳一声道:“小七啊,你很不错,既然如此你还职位不变,回去坐吧!”
赵三娘早从王公子的随从那里得到了点风声,她刚才就已经猜到了阮幸就是给王公子出主意的那个朋友,只是她不好第一个跪,万一让旁人误会阮幸跟政通司有关系就不好了,见陆友七开了头,才福身下拜,“属下赵三娘见过帮主。”
“不错哈,小王你也回去坐。”阮幸有些开心,看来她不用大开杀戒了,毕竟她心地善良,见不得杀生,若是别人全都乖乖听话,她也不愿妄造杀孽。
虽然赵三娘姓赵,夫家姓王,但平日里大家也多是喊她王夫人,叫小王好像也没错……赵三娘无语凝噎,幽幽道:“……是。”
有了陆友七和赵三娘这两个前任帮主的亲信开头,后面也陆陆续续的又跪下了七八个人,阮幸虽不认识,但也大度的让其坐下了。
只剩下二十几个,既畏惧于阮幸喜怒不定的残暴,又拉不下面子开口对一个六岁小孩俯首称臣,只得等着看后面有没有机会顺水推舟。
等了一刻钟,没有人再上前,阮幸赶时间,便道:“这样吧,我也不能把你们全杀了,毕竟我需要听话的狗帮我办事,你们还剩二十三个人,我这儿有二十三张纸条,其中十张上面染了朱砂,抽到朱砂的人默认赞成,剩下的人默认反对,怎么样?”
二十三个人只有十个人能活,阮幸的条件一说出来,立马就有人坐不住了,看她这小魔头的行事作风,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属下张成辉见过帮主!”
“属下……”
“……见过帮主!”
霎时间又有十几个人连忙出列下跪,剩下几个还在犹豫考虑的,阮幸不想再等,喊了一声胡三,后者便知趣的拔刀过去了。
然而那几个管事之中也有内劲小成的,见阮幸不再接受投诚,心里虽然后悔不迭却也不能束手就死啊,便与胡三打了起来。
虽然胡三一打三仍然占着上风,可要分出胜负却还需要时间,说不定胡三还会受伤,这样有损阮幸的威望,她正想再喊一声剑来,却看到已经投诚了这边的管事,有一个竟然飞身上去帮忙。
阮幸定睛一看,却是陆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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