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有魔君的地方,就只能被分割成更小的地方,哪个魔修更有实力,哪个魔修就能占领,魔修很少群居,他们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收徒弟就相当于变相的给自己找奴隶。”
魔修的功法和仙修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分篇,也不会有根据不同境界的细化修炼方法。他们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在这种环境下,惜命的魔修修炼到一定境界以后就不会再继续了,而是好好享受奢靡的生活。
拼命的魔修则早晚都会修炼出现问题,要么直接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要么无序城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他们很难到归墟,也很难会飞升。
所以仙台之战之前的魔修们,大多都是不在乎仙台树如何的,因为他们这辈子几乎都和飞升无缘。
“那这些凡人……”看着他们,阮幸感觉有些一言难尽。
“我这次来的原因也跟这些凡人有关。”莫辞君叹了口气道:“在这种混乱的地界上,能够正常或者并且耕种畜牧养活自己的凡人是很少的,他们只能仰仗魔修,跟我合作的几个魔君,他们会给自己地盘上的凡人规划生产目标,生下来的孩子按照资质的划分,有不同的奖励,这些奖励支撑着最顶层的凡人,而最顶层的凡人,为了自己的优越感和人上人的阶层观念,会负责底下几层凡人的基本生存,北境,便依靠这种方式维系着北境几千年的人口繁衍。”
“但是这样的变数也非常多,一夜之间,一飞冲天和一落千丈的人一样多,他们的平均寿命只有不到三十五岁左右,这也让他们继承了魔修的生活观念,不计后果,不想将来,只享受当下,活一天算一天。”
这样的制度听起来有些残忍。
难怪刚刚看到多数状态较好的凡人都是一些年轻女子。
她们生下的孩子成了魔修的预备役,自己也过上了好日子,其他凡人畏惧魔修,也不会去对这些女子有歹意。
“那些魔君需要手底下有这么多低阶魔修吗?”阮幸不可思议的问道,“要这么多低阶魔修干什么?分润自己的资源?”
莫辞君摇了摇头,“并不多,魔修的折损率比仙修大多了,一百个活下来的凡人孩童能有一半成为魔修就不错了,之后练气期,筑基期,每年死于自相残杀的魔修数量几乎和新生儿持平甚至大于新生儿,真正到最后能够修炼到元婴期以上成为一方魔君的魔修,屈指可数。”
他的眼神微微变得严肃了起来,“可能你从这些信息中体会不到什么,但是北境的凡人数量是每年都在逐渐减少的,等到凡人即将消失的时候,不要以为魔修也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他们只会不顾一切的,疯狂的掀起一场新的战争,距离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阮幸默默垂眸。
她知道几年之后,圣魔君谢姚就会对仙宗发起一场仙魔大战。
从前她只以为,这场仙魔大战最大的原因是须弥树,是谢姚归墟期即将寿尽,急着借须弥树飞升灵界所以带着全体魔修拼死一搏。
今天真正到达北境之后,她却意识到或许不单单是谢姚一个人的原因。
而是北境真的已经资源枯竭到连凡人都生存不下去的地步了。
谢姚也是经过各方原因把自己逼到这一步上的。
这种情况……让她忽然想到了仙台之战。
人人都说,是当时的圣魔君对仙台树起了贪恋。
可当时的仙台树又不拒绝魔修飞升,圣魔君自己一个人去飞升就是了,为何还要带着众多魔修一起?
明明其他魔修根本不在乎仙台树的。
他们参与仙台之战,一是响应魔修的最强者圣魔君的号召,二是趁乱杀些仙修弟子抢夺给自己捞些好处。
难道当时的圣魔君,也是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才掀起大战吗?
“如果真的有这场战争,你觉得魔修会赢吗?”阮幸问道。
“我不知道最终魔修会不会赢,但我知道,魔修一定会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莫辞君苦笑一声,“修杀戮之道的魔修,是北境人数最多的,底层的魔修会死,可顶层的魔修会越杀越强,仙宗能打一场惨烈的胜仗,而后再经过许多年的修生养息,魔修却收获了许多新的魔君。”
照莫辞君这么说,仙台之战中那几个自爆的仙君倒是舍己为人了。
虽然害死了八成以上的人。
可对于魔修而言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直接把其他底层魔修搞的龟缩在北境几千年不敢出头。
不然现在仙元大陆还是仙魔共存的景象。
“听你的口气,像是站在仙宗这边,你应该也算是仙宗修士吧,既然这样,又为何让万宝楼与北境一直维系交易关系?”阮幸不解的问道。
莫辞君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没有回答。
沉默了几秒钟,他轻声道:“接我们的人来了。”
闻言阮幸朝着四处张望。
两个金丹期的魔修朝着这边走来。
距离两人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有些怠慢的随意行礼道:“莫三楼主,请吧。”
他们身后,是几头三米多高,五米多长,蜥蜴一样的妖兽。
看上去只有筑基期,而他们的背上,则一个个都背着小房子似的车架。
莫辞君略显温和的一笑,也不在意两人的态度,带着阮幸登上了其中一头妖兽背上的车架。
“怎么会养这种妖兽,丑死了。”阮幸点评了一句,然后有些不满的对莫辞君道:“他们什么修为你什么修为,你在楼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平易近人的,这能忍?”
莫辞君低头用拇指摩挲着扇柄,“你误会我了。”
“对待客户,我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
阮幸听了有点哑口无言。
本来是想借机套一下莫辞君到底是元婴还是化神还是归墟,但被对方轻飘飘的转回来了。
好像也是……
除了在楼内的时候,就没见他端过什么架子,或许这就是一个商人的基本素养。
当初在奉天城的时候,莫辞君借拍卖会和她搭讪,也是热情的过分,那时候她伪装的不过是一个金丹初期的普通女修罢了。
宁愿没有一点高阶修士的傲气,也要维持这场交易顺利结束。
阮幸越来越觉得莫辞君有别的意图了。
只是他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