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的资料记载十分详细,囊括了几百年来人与灰厄双方修士在陡沙长廊的交战记录。
据说与灰厄的战争早在六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当时双方冲突规模不大,很少为外界人事知晓。
万叠山脉的存在几乎隔绝了挣个崹阳大陆西部土地,陡沙长廊则几乎是两域唯一的通道。
这就要讲到万叠山脉的特殊。万叠山脉深处受不明因素影响扭曲混乱,就是以圣境修为也难以深入其中。
大道总是留有一线生机。几百年来,也偶有小鱼小虾误打误撞穿山越岭而来。这也是潘抔驻守此地的缘由。
一般这些零星入侵者难以兴起风浪,各门派外派修士皆有驻守在太平村这般的山穷水恶之地。
再加上万叠山脉诡异的死域现象,这些本就凭着运气活过来的倒霉蛋若是想像那一边求救实属痴人说梦。
然而这次与以往大不相同。
本该激战不休的陡沙长廊近十年来风平浪静,透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从昨夜那只灰厄处得来的情报,则终于让这分疑惑豁然开朗。
不计其数的灰厄被逼入万叠山脉以绘制横穿万叠山脉的地图的这个消息,令潘抔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失了万叠山脉这道天险,在出其不意的突袭下人族这一方极有可能面临被直插腹地的灾难性后果。
再算上后续源源不断的灰厄援军,一幅地狱绘图的花卷将在这崹阳大陆以东展开。
而此时在驻守陡沙长廊的部分主力驰援前,无法形成统战指挥的零散门派即使有心阻敌也会被各个击破,演变成兵家大忌的添油战术。
看着桌上封装好的书信,潘抔躺在摇椅上呷了口茶。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老人轻笑出了声。来吧,然你们统统死在这大山之中。
四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潘抔的悠然自得因宗门的回信而击了个粉碎。
“让南北剑宗凑到一起?元老会那群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潘抔狠狠将手中的书信摔了出去。久违的头痛爬上了他的太阳穴。
若是让他知道这个提议是出自自家宗主之口,估计是要呕血三升。
小楼上,潘抔感知到涌入小村的陌生气息,闭眼往椅子里一躺索性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突然潘抔又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破口大骂
“你先人的,那小子怎么在村口?”
潘抔抓起笔伏案奋笔疾书,至此一身养气功夫荡然无存。
上十宗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鼎鼎大名的南剑宗宗主高灏做过什么混账事,他当然知晓。不仅知道,甚至对细节都是一清二楚。
因为整件事情过于混账,传来传去甚至不需要添油加醋。
反倒是南剑宗弟子,除了亲眼目睹的那些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无他,觉得丢人。
潘抔心知,高灏那老东西就连藏花剑神的徒弟都敢抢,何况是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道遥山外派长老。
必须立刻,马上上报宗门。扼杀这老不要脸会做出的无耻行径。
而此时在太平村村口,南剑宗宗主高灏正对着迟解啧啧咂嘴,眼睛里喷涂着无形的绿光。
“好东西呀,好东西。这么个穷乡僻壤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稀罕玩意儿!虽然不比我那丫头,但这剑心净体...嘿嘿嘿。”
迟解本就被这瘦黑老人盯的发毛,那目光就像是村里老光棍盯着人家闺女一样。再听老人称自己是东西彻底炸毛了。
“我叫迟解,你才是东西呢。”
虽然梗着脖子骂出了口,但摄于对方的气场和背后几个壮汉,听不出半点气势。
“喔~”高灏眯起了眼睛拉长了语调。
后面几个弟子终于是忍耐到了极限个个别过头去。
见小家伙紧张的一副随时准备跑走的样子,高灏收起赤裸裸的目光换上了和蔼可亲的模样问
“多大了?”
迟解一脸警惕,还是壮着胆子回答
“我四岁了。”
随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我认识潘爷爷,他可厉害的。他是仙师。”
高灏看了眼迟解脖颈上的小珠子了然一笑,随手摘下自己的腰牌有指了指那颗珠子。
“我拿这个和你换。”
迟解捂紧珠子向后缩了缩不答话。
“我这可是金子做的,金子懂不懂?”
高灏一边强调着,一边用手指弹了弹腰牌。却是见迟解看都没往他手里看上一眼。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高灏会心一笑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