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玩呗,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难的。”
彭自羽说着话,很是熟练地将和好的食分出来,挑起扁担往前走去。
“不是,你就这样,一直养下去?”
张凌尘跟着彭自羽,也帮他拿了一部分。
“那不然怎么样,宗主大人亲自交代的,难不成我要违抗吗?”
“那师父没有说什么?”
“师父能说什么,他想带我回去的,但宗主不让,说什么也要让我在这养鸟。”
张凌尘心里有些无奈,彭自羽放在这整个神山,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时日,即便无法成为张七十衣怀嵩一样的人物,可以绝对不会是凡人。
可这毕竟是宗主亲自下的旨,的确不是说违抗就能违抗的。
“快点,臭小子!”
“数你一天吃得多干得少,也不知道宗主打发你这样一个饭桶来干什么,这么点小事也干不好!”
内亭之中,一个体型偏胖个头很矮小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看起来,一脸嫌弃彭自羽。
这人叼着瓜子,边走还边吐着。
“一会喂完食,把这里打扫一下,你看这脏的,打你这臭小子来以后,这里就没有干净过!”
这人语气极其嚣张,让张凌尘很不舒服。
张元元曾告诉自己,只要是不喜欢的,就不必去做,只要是不满意的,就一定要说出来。
张凌尘当即把半盆鸟食倒在地上,甚至还将盆子向着那人丢了出去。
“你是什么人,在这颐指气使,难道不知道,彭自羽也是亲传弟子吗?”
“呦呵,来了个硬的啊。”
“嗯,不错不错,张三福这里面在外面,不仅自己长本事了,连徒弟都这么没有礼数。”
那人转身看向张凌尘,眼神更是生出一种狠辣来。
“怪不得,原来又是衣怀嵩的人,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竟要把这样的人贬到乾园来,这不是找了个好去处吗?”
张凌尘本来还不想把事情弄大,表达一下不满而已,可他听到这人是衣怀嵩的人,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你算什么东西,张口闭口敢称我师父的名讳!”
“呦,怎么,不服?张三福又怎么样?我犯下那么多事,宗主也只是把我贬到这里来,并没有拿我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洞识弟子,还敢跟我叫板?”
那人态度极其恶劣,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倒是想听一听,你究竟犯下何事?”张凌尘已然动了气,狠狠盯着那人问道。
“我嘛,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了几个小媳妇,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非要惩罚我,哼,跟你说得着嘛我。”
“臭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别在这碍老子清净。”那人再次骂道。
“算了,别惹事了,你的事够麻烦的了,别招是非了。”
彭自羽也不知道这几日经历了什么,竟然有些怕事的样子。
“我认识的彭自羽,可不是这样的。”
张凌尘说完这句,手中龙栩生出。
那人皱起眉头:“你要干嘛?要打我?”
张凌尘一句话也不说,提剑上前,剑锋直指那人胸口。
那人慌乱之下,不断后退,靠近墙角,抓过一根扫把,艰难抵挡,却还是被张凌尘击退出去,胳膊挨下一剑。
这还是龙栩自成剑以来,第一次饮血,血迹顺着剑锋流下,隐入剑刃。
“凌尘,杀了他!”
识海之中,柯骞声音响起。
张凌尘双眼血红,看向那人,似乎顷刻之间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那人即便确有修为在身,可当下的张凌尘,俨然一尊杀神。
“张凌尘,你当这是哪里!我岂能容你在这撒野!”
不知何时,赵从定已来到几人身后。
张凌尘并不管他,提剑再向那粗胖矮小之人。
“住手!”
赵从定见张凌尘并不理会于他,当即动怒,拔出自己那柄临风,冲向前去,挡在张凌尘面前。
“你休要放肆!”
赵从定已然大怒,抬起临风便斩,临风与龙栩相撞,发出轰鸣之声,场间火光四起,张凌尘和赵从定同时被震飞出去。
趁着被弹飞,张凌尘催动元气,整个人停在了半空。
“赵从定,你我之约,似乎还未到,你想提前吗?”
赵从定看着这个几日不见的少年,仿佛有些不认识了。
但他依旧很镇定,因为他依旧很自信。
这种自信没有来由,别说是张凌尘,同境界内,自己也不会去怕谁,何况比自己整整低了一层的张凌尘了。
“你我之约的确没到,但你要是赶着送死,我很乐意效劳。”
“哈哈哈。”张凌尘大笑起来。
“你一定要护这样一个人吗?你的道心何在!”
赵从定闻言,转身看了看这个自己也很讨厌的人,但是没办法,他伺候了自己师父衣怀嵩多年,眼下自己没有不管的道理。
“我并不是要护着谁,我是看不惯你如此放肆!”
张凌尘笑声变得更大。
但他心里也清楚,还不是时候。
他悬在半空,抬起双眼,看向鸟舍背后的山丘。
无数元气从他识海涌出,不多时汇聚在剑端,他紧闭双眼,脑海里回想师父先前所教他的一切。
不多时,他挣开双眼。
“万物万事,从心从己。”
他提剑,斩出三剑!
一个硕大的“川”字出现。
这“川”字带着深厚元气,轰然斩向那座山丘。
仿佛整个乾园都为之一动,不,是整个后山!
张七十从禅定中苏醒,感受到这股剑意,脸上竟笑了起来。
张三福还在教习司主殿,和一个黑巾遮面的人说着什么,突然看向后山,同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