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尘点点头:“的确是的,不瞒你说,我在成为泓栩元灵时,就是因为二懒爷爷将这颗叶子打进了我的识海,我才能够掌控泓栩的一些能力,只不过,按我猜想,我如今能掌控的,只是泓栩最初级的能力,想要真正的掌握泓栩的全部力量,还很远。”
鹤之芳抿抿嘴唇,眨巴眨巴眼睛道:“没关系的师兄,慢慢来,不着急。”
张凌尘站起身来,也是微微点头:“好了,还是感谢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话,张凌尘往门外走去,鹤之芳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并没有出口。
张凌尘回到凉亭,将那本书大致翻了翻,内容和鹤之芳说的大差不差,这要是自己去看,肯定没有鹤之芳说的这么快。
他手中还握着那枚叶子,摸着温润如玉。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亦或者,二懒爷爷,究竟想做什么?”
“按书上所说,天师是和泓栩对过话的,可要和泓栩对话,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形式?如果才能做到呢?”
“话说回来,二懒爷爷,究竟是什么人?是天师的化身?还是天师留下的一缕神识?亦或者,另有其人?”
张凌尘思考着这些问题,感觉有些烦躁,赶忙催动念力,默念长生诀,行起大周天来。
这些天他自己也发现,自己最大的弱点和毛病,就是遇事过于急躁,凡事都是执念太深,不懂得就简就缓的道理。
所以只要心头再有急切情绪出现,他便行大周天,坐定冥想,强行压制这种情绪,如今已经好了很多。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至深夜,那盏灯不知道何时已经熄灭,整个凉亭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
张凌尘站起身子,望向湖畔,除了风停了,没有任何变化。
满天繁星点点,遥望星河,张凌尘觉得有些孤单,也有些思念九宝儿他们。
他从凉亭中走出,站在湖面中,看着湖水里同样灿烂的月光和繁星,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天际还是在地面。
他蹲下身子,轻轻将手伸进湖水中去,感觉有一丝冰凉。
他在水面滑动手指,微波荡漾,向四周散去,繁星被打乱,月影也受到影响,仿佛一层一层,又一圈一圈,散向岸边,只是没用多久,就又恢复了平静。
他抬起头,伸出手,像是也将手伸进天空一般,滑了滑,只是,天际的繁星和月影依旧,丝毫不受影响。
张凌尘笑笑:“大概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他从水面走去,脚底并未挨着水面,而是有元气托着。
即便如此,他每走一步,还是有一道波纹出现,由小变大,由近及远。
他突然凝眉:“谁说,我这是异想天开?”
他抬头看向夜空,再次伸出手去,拂了拂。
夜空的星海果然受到影响,像水面一样,出现了波纹,且一圈一圈,散向比水面辽阔了不知道多少的地方。
这里,是泓栩!
那夜自己和那个老头对话,那人就说过,天和地一体,相生相连,相附相依。
何况,这里是独有的一方世界,这里,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这在半刻钟前,还不可能做到,可当下,他能做到了。
这没有什么难处,以前不行是因为他没有那片叶子,如今可以,是因为他有了那片叶子。
他以元气试过,不行,以神识试过,也不行。
只是,催动绿叶这枚“钥匙”的,根本不是外在,而是内心。
这里的所谓内心,也不是自己所谓的内心,而是一方世界!
要不是鹤之芳说起,他根本不知道所谓一方世界,究竟是什么。
即便鹤之芳说起,他也没有想到,泓栩自成一方世界,这方世界,便是由泓栩元灵决定的。
先前他从水面看向天际,以归一之法推演,这才明白一个道理。
泓栩自生五方世界,其余四方各自在哪,他并不知道,至少,眼前就有一方了。
而真正可以掌控那枚叶子的,不是别的,正是归一之法。
泓栩很大,自有一方世界。
一方世界很大,但终究只是这一枚叶子。
所以,如今想来,那夜那老头所说,竟句句箴言。
“我睁着眼睛,世界在我眼里,我闭上眼睛,世界如一粒尘埃。”世界,就是这样的。
张凌尘急于看清的,本就在眼前,想得太远。
张凌尘并看不清的,远在天边,也远在一念之间。
所以,泓栩神树,自成世界,也是归一之法所致,无大千世界就无小世界,有大千世界才有小世界。
张凌尘笑着,将那枚叶子放在手心,缓慢贴近自己眉心,叶子化为一道绿意,融进了那个神龙符号中。
随即,他闭上眼睛,万千元气从地底生出,来到他的身边,他张开双臂,感受着元气,尽量将自己放平。
他悬在半空,湖水开始流向天际,繁星开始转向地面,世界像是翻转起来。
一时间,天地倒悬,该是地面的流向天际,该是天际的掉落地面。
但这当中,规则没有乱,万物仍旧有序,丝毫不受影响。
万物在张凌尘身边变化着,流动着,旋转着。
从外看,张凌尘在不断旋转,天地并没有动,只是他在动。
从他来看,他自己根本未动,而整个世界在动。
这,便是归一之法,这,便是自成一方世界。
“二懒爷爷啊二懒爷爷,我才算知道,你将我带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