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本是客套的说说,也没打算鲁达会告知住址。
不是应该三推三请,再委婉拒绝的吗?
这汉子,果然非常人也!
镖头只能默默感慨两句,又跟张兴、转运使等人依次告别,然后检查镖车,准备先去不远处的村庄修整,补充物资。
“小书生,快跟上吧,顺利的话,过两日便能抵达渭州城了。”
镖头朝申福说了句。
申福取出竹制竹筒,喝了口水,接连点点头。
村庄外,蜿蜒着一条河流,沿河两岸连山皆深碧一色,在某处渡口,坐落着一舍驿站。
驿长早就带着一干驿卒在门口翘首等待。
镖头朝那边张望了眼,目光有些羡慕。
他们走南闯北的,除了家人,还有谁牵挂呢?
正想着。
镖头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
愕然回头,便见不知何时,张兴等几位千人敌的武夫,朝他们围了上来,手持利刃,弯弓搭箭,目光不善。
镖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焦急悲鸣,
“诸位何必如此?可是在下哪里有所得罪,息怒息怒!!”
说着,他又求救似的朝鲁达的马车望去。
便见不知何时,鲁达已经长身立于车外,手持梢头棍,居高临下,眯着眼打量着……申福。
“说吧,你,是什么玩意儿?”
申福迷茫的抬头,消瘦的身躯在烈日照射下,摇摇欲坠,书笼遮阳的围布上,还落有几片枯叶。
十分的无辜。
申福:“啊?小生是群乐乡人,去渭州城……”
“噗呲!”
张兴冷笑:“哼,你这妖物,怕不是看了太多鬼姬与书生的话本故事,被荼毒蛊惑了吧!”
“我大宋崇尚武德,即便是书生,也是弓射武艺俱全,跟文弱压根就不沾边!”
“你身上那股骚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申福似乎没听懂,胆怯的后退几步,落入一群镖师之中。
那镖头见状,试探性的说道,
“诸位,此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马车上,鲁达狞笑一声:“可能确实有误会。但无妨,从他身上切两斤肉下来,自然便知。”
话落,乍见烟尘四起,风声呼啸。
张兴等人化作烟尘,席卷而至,飞沙走石间,体内气血如铅汞,一呼一吸便让人如坠火炉!
再配合着现在恰是正午时分,阳气浓烈,最为克制一切妖邪!
“不好玩不好玩!!”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镖头身后传出。
继而是‘嗡嗡’声响彻,令人心底发寒。
镖头愣愣转身,便见方才的那瘦弱书生消失不见,原地骤然多了一股股腥臭的乌烟,飘飞而起扩散开来,瞬间弥漫数十丈。
落入其中的几名镖师,一闻到味儿,顿时臭晕过去,瘫软在地,口吐泡沫。
即便是张兴几人有所准备,事先屏息以待,却发现这股乌烟臭气好似活了过来,居然会从钻进毛孔穴窍里。
“还敢行凶!!”
鲁达勃然大怒,催动身上法力,诵以符咒,掐动法诀,当即一指!
体内法力去了大半。
霎那间,狂风大作,草木摇曳,飞沙走石,吹得那乌烟噗呲作响,只坚持了数息,便消散干净。
“怎么可能,你修的什么功法,还会呼风之术?!”
乌烟渐散,申福脸色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