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然心一下子又掉了谷底。
一身骚包的银色礼服的年轻男子,缓步从黑暗中走出,一脸的讽刺嘲笑,身后跟着几个身高体长的保安。
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熏然,像一只猫准备逗弄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眼中没有丝丝的温情。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个野种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呵呵。”熏然闻言忍不住冷笑。
这个哥哥对她的态度,倒也从来表里如一,厌恶的如同宿世的仇人,从未在人前装过温情脉脉。
只是她从未想过,原来这位哥哥如此关注她,连原主孤独舔伤的藏身之地都如此了解,应该每次都观赏得喜眉笑眼吧。
“虽然恶心,但是我们同父同母,如果我是野种,那你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了!”熏然即刻反唇相讥。
“说起来,当年在媒体前,好像是你家老畜生喜极而泣,把我接进了这畜生窝,看你那张欠钱脸。”
熏然眼睛还没闲着,她偷偷估算了到大门口的距离,嘴仗打得也是酣畅淋漓。
“熏然!”
闻自云没想到,熏然会对自己说如此粗俗的话,一股热流涌上脑子,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孙子你声音小些呀,你祖奶奶我耳朵还没聋!”熏然假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你...果然平日就是假装乖巧,实际上就是市井之地长大的泼妇!”
闻自云用手指着熏然,气的快心梗了,咬牙切齿对着熏然憋出一句话。
“哼!在你们这污浊之地,就算掉牙的老祖宗都得长出獠牙来!”
熏然理直气壮的说着,她微微的转身。
她发现自己离地下车库的通风口很近,那个通风口有些破损,但是被一些灌木遮挡着,也一直没修好。
她依稀记得,芳菲菲不喜欢锁车,还喜欢把钥匙放车里。
“你...”
闻自云再次词穷,他没想到,在他面前乖顺懦弱如鹌鹑的熏然,会如此顽劣嚣张。
“给我抓住她,抽烂她的嘴!奖金5万!”闻自云对保安喊道。
3个保安闻言,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眼睛发着绿光,看向熏然。
已经退到通风口的熏然,身子往后一仰,爬到灌木中。
摸到那个破洞还在,她双手抱住头,往里一钻,闷哼一声,就掉到地面上。
随后朝着芳菲菲车的方向撒腿狂奔。
“她人呢?”
眼见熏然从眼前消失,闻自云呼和着让保安们寻找。
保安们拿着手里的警棍,左右劈砍几下,灌木丛就被拨弄的东倒西歪,露出一个仅让瘦弱的女子或孩子通过的破洞,以及堆放准备修补破洞的钢筋和水泥。
闻自云看着通风口上黑黝黝的缺口,只觉得像是一张大嘴,正在嘲笑着他。
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老鼠,突然长出獠牙和尖爪,还犯下殴打父母尊长的忤逆之罪,竟然还不思悔改,满嘴狂言浪语。
“这个贱人!”
闻自云怒骂着,没有了胜券在握的怡然,心中一狠,从地上操起一根钢筋。
“追,只要别让她跑,伤重不论!”
最后几个字,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竟是杀气十足。
破洞太小,保安们钻不进,他们立刻拔腿往车库方向跑去。
“让人守住车库出口,包括电梯!”
闻自云眉头紧皱,想着一些事情,面色更加阴冷下去,掉级帮佣们加紧搜寻。
他就不信,那贱人能长翅膀飞出去不成。
幸亏闻家喜欢在家里大摆宴席,为了方便停车,地底全被建成了地下车库。
此刻宴会已经结束,车库里只剩下零零星星的车。
熏然靠在柱子上,轻轻喘息着,借着绿色的安全指示灯,她看到芳菲菲的那辆车,骚包的红色格外显眼。
脚底传来钻心的疼,是刚刚光脚踩到尖石了,左手手臂也被通风口破洞上的凸起,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鲜血直流。
熏然顾不上这些,她一瘸一拐的朝前移动。
突然脚下踩到一个温热带毛的小东西,整个人打滑,她快速伏在墙壁上,才避免摔倒。
“吱~”一声狠厉的声音穿破了寂静。
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有利爪快速的在她裸露小腿挠过,愤怒的“吱吱”声不绝于耳。
熏然吸了一口冷气,她本能的甩动腿,想把动物赶走,但是却无法如意。
突然地下车库场里马上灯火通明,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
“快搜!大少爷说人若跑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一阵粗哑的男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响起。
腿上的动物也一闪而过,只看到一个残影,熏然快速蹲下来,躲在柱子后面。
她调整呼吸,目测自己离那个红车还只剩不到一百米。
幸运的是,她周围都是车,掩住了她的身形。
她用胳膊和双腿支撑着,想从车底爬过去,手臂和腿上剧痛让她行动困难,她咬着牙,艰难移动。
“哒哒哒哒...”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车库出口进来。
“还没抓住吗?你们这群酒囊饭袋...”闻自云怒吼着,带着疾跑引起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