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追杀终于落幕。
此时万籁俱寂,只余风声、水声,唯有空气中残余的血腥气,以及一地的尸体,述说着方才这里到底经历过何等激烈的厮杀。
夜凌空捡回布包,往怀里一揣,跟着走到江畔坐下。
当马祥麟、张鸾仪二人赶到这边儿,震惊的发现,除去地龙王不见踪迹,八大法王里的其余者,差不多尽都死在了附近。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做下这桩惊天壮举的“主角儿”,此刻居然悠哉地坐于江边垂钓。
那些可都是天下有数的大高手!
任意拿下其中一人,都足以扬名江湖,以一敌八,还能将其覆灭......
这份战绩,中原或许还不好说,但在西南、西北,藏边、草原一带,足以产生巨大的轰动!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八大高手实力有多强。
这一晚上,马祥麟、张鸾仪二人心急如焚,拼命的追赶着,生怕慢上一步,夜凌空就会遭到毒手。
夜幕下,即便有绝世轻功也十分难行。
尽管到后来,皓月自云中钻出,银光泻地,把山野照的一片雪亮,但大地茫茫,又如何知道人奔着哪里去了,只能半料半猜,投奔云阳方向,至于能否撞见,便只能听天由命。
好在运气还不错。
此前,二人行到一处山头,借高望远,忽然见得江畔一处,爆出一团万分夺目的雷光。毕竟是凝聚一个先天大高手浑身性命、功力,发出的绝强一击,在这茫茫黑夜里,是那样璀璨而显眼。
小两口子当即驾驭轻功,拼命奔去,没想到赶来后竟会是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哟!傻站着干什么呢?”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夜凌空回头一看,见是马、张二人,便笑着打招呼起来。
二人走上去,张鸾仪仍是不敢相信道:“这些人......都是你干掉的?”
夜凌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道:“不然还能是谁呢?”
张鸾仪一怔,欣喜道:“行呀,阿弟,这下你可要扬名立万了!”说着,一路小跑过去,一巴掌拍在夜凌空的肩上,只把他疼的倒吸冷气。
夜凌空连忙叫道:“疼疼疼!受着伤呢,姐......我他妈骨头都快散架了!”
张鸾仪一慌,道:“没事吧?”说着,拿过手腕,为他把起脉来。
夜凌空不禁好奇:“鸾仪姐还会看病?”
张鸾仪‘嗯’了声儿,道:“像这些‘土司世家’、川黔狼兵,由于一向和大山打交道,大多数人都有些识别药草、治疗铁打损伤的手段。我这本事可是咱们石柱最好的大夫教的,之前,咱谁家母猪生产、有点病啥的,就是我去看的。”
夜凌空傻眼道:“啊?给母猪看病?”
张鸾仪道:“是啊,没事,猪和人都一样!”
此话一出,夜凌空当即选择拒绝,直到被张鸾仪吼了一声,这才老实了下来。
马祥麟走来,问道:“夜兄弟的伤势怎样?”
张鸾仪放下手道:“还好,小弟身体结实,看似受了伤,但没伤到根本,回去把家里的老丹参拿出来,配上川穹,给他活血行气,再整些人参炖乌鸡给他补补,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夜凌空惊讶道:“你还真懂啊?”
张鸾仪得意的“哼”了一声,道:“那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懂。”接着,她又急忙问道:“快快,跟咱们说,你小子是怎么把这些大喇嘛给恁死的?”
夜凌空把长枪往旁边儿一放,跟着娓娓道来。
马、张二人仔细听其一路经历,听到他巧借树林埋伏,先发制热,结果了地龙王,不禁惊叹;再听他跟金翅王大战,利用迦楼罗爪的破绽,后发先制,将其打败,又是一阵震惊。等听到修罗法王施展秘术,狂性大法,跟利刃天王等人发生内讧,而他冒险留下坐收渔翁之利,又感叹其用胆大包天都不足以形容。
直到最后,提及金光神将,以及神将授枪一事,张鸾仪杏眼瞪圆,想到了什么。
“啊!那是先祖!”
“先祖?”马祥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山西张家乃是汉末三分、西乡侯张飞之后,于是又道:“你是说,那金光神将是......?”
张鸾仪点点头道:“错不了!定是先祖张飞、张翼德他老人家!”
目光越过江水、透过黑暗。
对岸,苍青轮廓上,隐约传来钟声。
张鸾仪沉吟片刻,道:“那边儿山上,有一座张飞庙......”
话音顿住,但其余二人皆安静的等着下文。
“凤鸑枪本是脱胎于张家枪、杨家枪,合二家所长,立下的枪法......想来,定是你和一众法王交手,使了这枪法,恰巧先祖的神庙在旁,天人感应下,把昔日的‘天下第一神枪’授给了你。”
“原来世上真有先祖显灵一事!”
其感慨完,马祥麟也叹道:“是呀,这真是旷世奇缘了!”
夜凌空笑了笑,道:“阿姊,将军,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枪法!”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只能给你们演示其中一式,剩下的枪法,虽然在我脑子里,可就连我自己都使不出来。”
张鸾仪闻言却摇了摇头,道:“这倒不必!你演示出来,我等也学不来。”
夜凌空一怔,不解道:“这是为何?”
张鸾仪笑道:“古今有霸王枪、姜家枪、杨家枪、高家枪,岳家枪等等,诸多枪法哪怕再如何精妙厉害,最多也只是被称作‘天下第一名枪’,唯独我张家枪被冠以‘神枪’之名,你可知为何?”
夜凌空好奇道:“为何?”
张鸾仪道:“神技天授,史书上,凡是能被冠以神剑、神枪之名的,无不需要天缘、天命,才能练成,非凡人所能强求......”跟着,她又说道:“春秋战国时期,有奇女子赵处女......”
夜凌空一听,已然知道这说的是《越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