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曦在广场拐角处站了很久,到底没敢走过去硬钢那个孙医官,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隔壁院里传来阵阵喧哗声。
“痒死我了!”
“救命啊!”
刚刚许药师嘱咐花长曦了,不能在医药司里随意走动,花长曦本打算直接走开的,可经过院门的时候,她听到了贾公公的声音。
“都给咱家安静点,咱家已经派人去请医师了。”
花长曦停下了脚步,站在院门口往内探去。
院子里,二十多人正在哀嚎连连,这些人正在不断的抓挠双手双臂,哪怕手臂被抓得血肉模糊了,也不停下。
花长曦扫过院子里堆放着的草药,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随即又将目光投向贾公公。
之前在广场上,孙医官对上贾公公,那是全程都被压着,哪怕被讽刺了,孙医官也不敢知声,由此可见,这位贾公公地位并不一般。
花长曦抬头看了看院门上的牌匾:杂役堂。
学徒堂她八成是进不了了,她在外面接触不到太多的药材,不能白白浪费一年的时间等着明年医药司再招学徒。
若是能进杂役堂做杂役,也许也是个机会。
既然是机会,就不能错过。
这么想着,花长曦就站了出来,朝着贾公公抱拳行礼:“小女见过贾公公!”
贾公公此时正烦躁得很,骤然听到有人叫他,眉头一皱,转过身,发现竟是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面上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花长曦见了,赶紧解释:“贾公公恕罪,小女途经杂役堂,听到里头有人喊叫,这才探看了一下。”
接着,快速指着那些还在惨叫的人,“这些人的问题很好解决,将玄冰草研碎,涂抹在手臂上,一刻钟之内就能好转。”
贾公公本想遣人将花长曦给抓起来的,但听了她的话之后,改变了主意:“哦,你知道他们出了什么问题?”
花长曦点了点头,指着院中的草药:“火晶草,具有火毒,不能直接用水清洗。火晶草置于水中,毒性会快速流散出去,人接触后,下场就是他们那样的。”
贾公公眉头高挑:“你认识院子里的草药?”
花长曦再次点头:“回贾公公的话,小女家是开药铺的,认识一些药商药贩,从他们口中知道不少草药知识。”
为了加大自己的价值,花长曦又道:“院子里不仅火晶草不能用水清洗,雷竹也不可以。”
雷竹并不是竹子,而是一种长得像竹子的草药。
“雷竹若置于水中,接触之人,会双臂麻痹,严重者,双臂会坏死,最后直接沦为残疾人。”
听到这话,杂役堂的人纷纷面露惊恐。
贾公公眼里则是怒气翻涌。
身旁的小太监上前,低声道:“干爹,四街的巩药师估计因为上次咱们将药材供给了五街的季药师没给他,故意在给咱们好看呢。”
“他指定要用火晶草和雷竹,却没告诉咱们这两种草药的处理方法,这是把咱们往死里整呢。”
贾公公没说话,见清洗火晶草的杂役叫得凄惨,犹豫了一下,招来一个小太监:“去库房取一些玄冰草过来。”
等小太监走后,贾公公又看向花长曦:“这两种草药不能用水清洗,那该如何处理?”
花长曦:“用沙,热沙可以快速去除掉火晶草和雷竹上头的污垢。”
杂役堂负责医药司所有药材的初步处理工作,清洁草药要用到的材料都是备全了的,听说沙可以清洁火晶草和雷竹,贾公公立马叫人去搬沙了。
杂役堂的杂役各有分工,如今二十多个人受伤,人手就有些不够了。
花长曦看到这一点,立马上前表示:“贾公公,小女正好无事,愿效犬马之劳,还请公公给小女一个长见识的机会。”
贾公公此刻已经记起花长曦是报考学徒的考生了,知道这次学徒招收内情的他,好像有些明白眼前这个小娘子在打什么主意了。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医女学徒的名额都被内定了?
就在这时,派去请医师的太监带着两个医师回来了。
见贾公公没回应自己,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花长曦就直接当他同意了,看到贾公公去招呼医师去了,她便快步走到杂役中间,和他们一起处理火晶草和雷竹。
“什么,还要施针?”
两个医师也说之前那二十多个人是被草药灼伤了,要治疗,就得施针、喝药排毒,至少得养个十来天才能好。
贾公公皱眉:“咱家可是知道的,这两年可有不少新药研制出来,就没有什么药膏涂抹一下就好了吗?”
两个医师又重复了一下那二十个杂役的伤势,都说伤得太重,寻常的药膏治不了。
贾公公看了一眼在杂役中忙活的花长曦,这小娘子说的方法可比两个医师的治疗方案简单太多了。
贾公公还是让两个医师带杂役们去房里医治了,不过却留了几个下来,在小太监从库房取来玄冰草后,让他们捣碎试验了一番。
“公公,不痒了!”
抹了玄冰草,留下来的几个杂役感觉之前那种被火烧着,又有千万只蚂蚁啃食的痒痛快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