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折……”
依照原书中的剧情,再过不久,就会有鬼气开始从鬼界泄露。但万年结界阻隔,让九洲众生全然相信六道秩序,不认为六界会有罅隙口。
至最后魔界鬼界入口全开,人间生灵涂炭,悲鸿万里。
而现在,她若要提此事,谢折就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提起谢折,楚昔凝温和的眉眼瞬时掺了寒光,“那等逆徒竟敢伤你,千刀万剐不足为过。”
“兄长,我是救了长溪的……”楚倾桉轻声道。
谢折之所以如此怨怼楚倾桉,是因为顾长溪病危,而谢折在大雨里跪了两天一夜,发烧五日才好,也没求得楚倾桉一个回眸。
谢折觉得楚倾桉作为师尊,是如此薄情寡义、冷血无情!
且顾长溪的身体那般虚弱,也是因为楚倾桉让他修炼的法子太剑走偏锋。
谢折半个月前便听外门弟子说已经将顾长溪的尸体扔乱葬岗了。
谢折不愿相信但也还是去了乱葬岗,只发现了一具与顾长溪身形相似的尸体。那血肉已经化了,剩下累累白骨,看不清面容,可他身上套着破烂不堪的内门弟子服饰。
那时宗内除了顾长溪并没有传出其他内门弟子消失的消息。事实摆在眼前,谢折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一直找不到顾长溪的谢折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他也不想独活下去了,又对原身的仇恨点到达了一个历史新高。谢折想着这些年原身对他们的摧残,便打定了主意与其同归于尽。
事实上,原身是出手救了顾长溪的,不过她并不在乎外人看法,更不屑于她眼中废物的言辞。
即使她已经救了人,将人安置在了离宛阁别院,但对来求她救人的谢折依旧没有半句言语,还任由外人传出谣言,说顾长溪已死,被扔去了乱葬岗。
被楚倾桉如此一说,楚昔凝更是为自家妹妹委屈了,但他也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那个消失的内门弟子是何人?”
楚倾桉面色沉凝,谎话是张口就来,“那个消失的内门弟子,我去探查过了,那具尸体上有鬼气。”
“鬼气?鬼修已百年不出了,不想竟作案到七诀宗来了。”楚昔凝沉吟了一下,“有人消失,必然就有人顶替。此事,我会禀明掌门的。”
这可不是鬼修这般简单,不过过多的,还需他们自己去发现。
楚倾桉走之前为顾长溪讨要了一颗还灵丹,楚昔凝倒是给得很痛快。
回了清皖峰后,楚倾桉试着催动了下灵力。
原身体内育有玄脉,自十八岁便贵为七诀宗尊者,可见其天赋之高,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但她若能修习玄力,此时定当是立于九洲巅峰的绝顶强者了,奈何玄术的修习不仅需要拥有玄脉,还要有极高悟性。
能修与否,要看其心。
玄力醇厚空净,非常适合疗伤,玄脉无疑是最适合医者的灵根。
只是“玄脉”一词在原书中也只出现过一次,可见其神秘罕见,当不是一般灵根。
楚倾桉生来清欲,少望无求,偏生对医道却是极致热爱,大概也有一份她爷爷的影响在里面。
挺直腰身,放空心神,楚倾桉只静静坐在床上,运起玄脉,似乎周遭便成了混沌之境,携着一众空灵之气徐徐而来。
整整调息了两个时辰,楚倾桉的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但她却发现自己身上隐隐多了一丝草药味。
她对药、毒的气味敏感异常,那是淡淡的苦涩味掺杂着点点幽香。
不及细究,想起之前吩咐少年的事,她便梳洗起来。
她挑了件素色青衣,青色是她喜欢的颜色,素净淡雅,和那漫山的草叶也最为相似。她是惜花草之人。
楚倾桉刚走到议阁门口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强撑着将背脊挺的笔直的谢折。
如今日光好,看得清明。少年身形倒是高大,可惜一幅伤残样,要死不活的还要低唾一声,“畜牲……”
“的确是一幅苟延残喘的畜牲样。”一旁一个红衣男子闻言轻笑了一声。
听了谢折的话,楚昔凝的神色亦是少见的冰冷阴沉,“兮之想如何处置?”
“啧——”
“果然要生死关头走一遭,哥哥才知妹妹宝,瞧五师兄今日称呼变了,心绪也不平起来了呢……”
一身红衣,手拿折扇的男子半倚着柱子,嘴角带起一抹轻佻的笑意,慵懒出声,“倒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少说些拿腔拿调的话。”容澈坐在上位,低咳了一声,“改改你那臭毛病,哪里像个尊者?”
“有些人虽是自作自受,但七诀宗竟出了这般一个欺师犯上的弟子。理应断其筋骨,废其灵力,扔入无嗔崖受魔气侵蚀,灵魂消散而亡!”
还不待楚倾桉开口,白执眯了眯眸,眸光狠厉地看向谢折。
“小师妹既醉心于修炼,何必给她找些弟子来,浪费了好苗子。”虞漾在旁蹙眉。
楚倾桉没有理会旁人的言语,缓步到谢折面前,神情淡漠,清冷的双眸以俯瞰的方式,淡淡地看着地上的人,“谢折,你有何话?”
“我最后悔的就是那一剑刺得还不够深!”
谢折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了。
老天何曾薄待过她?
楚倾桉背靠富可敌国的楚家,十八岁贵为七诀宗尊者,以天才之名响誉九洲,座下弟子皆为天才。
可老天又为何如此不公?
“你在怪为师没救长溪?”楚倾桉眸光微凝,语气是一贯的没有起伏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