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呼喊声停下，不知道是谁先跳起来，紧接着所有人都跳起来，踉跄地，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追去。

一只被惊飞的冬鸟从雪云中飞过，从它的视角往下望去，只见白色的神灵坐于山顶，弑神者踏雪上山，信徒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如同黑色的鼠群。

……

陈木踏上山顶，看到前方的大石头上躺坐着个女子。

面容和山下的石像有七分相似，曲线玲珑、腰肢纤细、双腿线条流畅优雅、足尖脚趾圆润剔透，全身上下只罩着件薄如蝉翼的白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我道何方神圣弄出这么大动静，原来是位英俊威武的巡狩大人……”

女子慵懒地伸着懒腰，狭长的狐眼打量着陈木，盈盈一笑，还要继续说话，却见那魁梧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残影。

白纱被劲风撕碎。

女子伏在雪地上，眼角的笑意更浓：“大好风光，何必打打杀杀，不如与我……”

话说到一半再次中断，却不是陈木攻来了，而是她发现有剧痛从下半身传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傲人的双腿已经不翼而飞，断口粗糙，汩汩鲜血正在涌出。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那一击？我不是躲开了吗？

他不过一个正六品……

为什么会这么快……这么狠……

“你等一下再死。”

眼前阵阵发黑的女子，忽然听到陈木的声音，下一刻她的身子离地，倒悬半空，只感觉有五根金铁般的手指箍住了自己的脑袋。

虎啸声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像是无数根钢针扎入脑海，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疼痛让她发出痛苦的惨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啪！”

陈木的巴掌扇在她精致无暇的脸蛋上，强迫她睁开眼睛，只见上山的山道上，黑压压的人头，每双眼睛中都闪动着巨大的惊骇。

“她是你们的仙姑么？”

陈木将女子举起来，让众人能仔细看清她的脸。

“不要！”

“放过她吧！”

“求您了！”

有人跪下来为妖魔祈求。

回应他们的只有陈木冰冷的声音。

“看来是的。”

“噗！”

陈木五指用力，指下的头颅像是西瓜般破碎，同时所有血液被牵引着注入陈木腰间的储物袋。

女子身躯快速干瘪下去，变回原形，是一只皱巴巴的白色狐狸。

“谁拿到就是谁的，这么冷的天，正适合做件狐裘。”

陈木随手将狐狸尸体抛向人群，像是一滴水落入油锅，人群沸腾，纷纷躲避，任那尸体落在雪地上。

愤怒、仇恨、恐惧、不安，各种情绪在人群中翻腾，但最终表现出来的是死一般的静寂。

“里面还有，继续。”

陈木转身，走入大石头后的雪洞。

人群沉默着跟上去。

直到所有人都钻入雪洞，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乞丐，左看右看，弯腰，将那毛茸茸的狐狸尸体，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