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听罢她们的名讳,不觉暗惊,她二人是以我的诗命名的。自然是皇上赐名的,也就证明皇上对她有多上心了。想起来皇上搂着自己的样子,不禁发抖;想着海音的处境越发惆怅了。
翠阁、红鲤只道她冷了,便取了被子帮她盖。逸然看着她们,就如看到了皇上的心意。越发躲进了墙角。二侍女见了一时不知所措。
靖王进来探视,见情形忙跑到床边。
此时,逸然的伤口已然崩裂,鲜血洇湿了肩头的衣衫。靖王温和的将她拉到了床边。逸然脸色惨白,有些发抖。靖王命她们去取止血药和包伤口的干净布条。
靖王没有说话,伸手去揭她的衣领。逸然死死扯住。靖王缓缓道:“至小院那一幕,你我之间还要讲究那么多吗?”说着仍要揭她的衣领。
逸然却不肯,道:“姐夫,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也看到了我最不堪的一面。可是,不一定您看到了我的身子,我就一定要嫁给您。姐姐那么贤良,那样爱您,别辜负了她,好么?”
靖王闻言点头,淡淡一笑道:“你想多了,我是你的姐夫,关心你,保护你是应该的。只是看你流的血太多,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眼下凌凌陪岳母去休息了。我叫旁人进来帮你换药。对了,海音在外面,他很关心你,可以进来么?”
逸然皱眉道:“算了,叫他先回吧!明天,明天再来。记得叫他带些礼物来。就说我的话:不能白让我吃苦,要他赔偿。别告诉他,我的伤口又裂开的事。”
靖王点头,就要出去,逸然用很低的声音道:“姐夫,皇上……他抱了我,我……该怎么办?”这句话低的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直羞得无地自容,道:“我不想嫁给皇上。”
靖王闻言止步,心下大惊。道:“这回麻烦了,海音再接近你会有性命之忧的。”
逸然道:“他真的会死么?”
靖王道:“皇兄看似平静;然,自小高傲,喜欢他的姑娘不在少数。他真正喜欢过的的却不多。记得昔日有位姑娘并不喜欢他,皇兄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弃。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了。”说着一声长叹,那里面仿佛带了无尽的惋惜。忽的又云:“哦,对了那姑娘与你倒有几分相似,她的萧吹得一绝。”
逸然道:“那她现在该是位娘娘了。可为什么还对我感兴趣呢?”
靖王叹道:“没有。她死了,而且死得很惨。也许正是她的缘故,皇兄不是个贪色之人,却对你如此在意。皇兄一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如今做了皇帝,自然更不会轻易放弃。如果你因为海音而不接纳他,他会把海音视作敌人。你不觉得皇兄已经在分散你和海音了么?”至此,逸然不再说话,珠泪暗涌。靖王也默默的离去。
翠阁、红鲤进来替她换药,重新包扎好了伤口。
海音见靖王面有愁色出来。忙迎了过去。
靖王勉强笑了一下道:“回吧,逸然叫你明日再来。”
海音急了道:“为什么、她伤的很重么?”
靖王摇摇头道:“明日是逸然的寿辰,她希望收到你的礼物。”
海音道:“那都好说。我看着那两个宫女又拿了伤药、包扎不进去了。是不是她的伤又不好了?”靖王黯然点头。
徐峰却不待再言,冲了进去。逸然的伤刚包好。见徐峰闯进来,忙叫翠阁帮忙穿好衣服,侧身坐了。翠阁、红鲤退了出去。海音走过去道:“还疼么?”
逸然白了他一眼道:“徐大人不是不理我么?”
海音坐到逸然身边低着头道:“别生气了,我认错儿,成么?”
逸然瞟了他一眼,假愠:“错了就行了啊?”
海音看着她道:“那怎么办?”
逸然道:“把手伸出来。”海音果然依言伸了手出来。逸然从枕下取出一条绣工精美的发带,放在他手心儿里,便转过了身去。
海音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含笑低头。却见那发带上绣的翠竹摇曳,似活了一般,彩蝶飞舞,小溪流水。觉得甜在心头。
却听耳畔甜甜道:“你那病真的无碍么?”
海音道:“没事。小的时候就因为这样,父亲才叫我习武强身。后来晋王招习武陪练我爹就送我去了。那是我们都很小,一处学习、一处修养,后来他们兄弟都习文,我不爱那个,所以只上心武艺。也不过认得几个字而已。后来,长大了就只犯了那一次。”逸然点头,不再说话。二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六月初三,馨香苑小宴。靖王夫妻、穆氏兄妹、徐海音皆来替逸然贺生辰,好不热闹。靖王夫妻送了一条东珠项链。穆氏兄妹送了一对紫玉镯子。只海音神神秘秘地,旁人笑他,也不辩解。
这时有人送来一个锦盒说是寿礼。也没说是谁;也没留下只言片语;一不肯进来。
待要出去,家人回:已然走了。逸然缓缓打开锦盒:却是一枝布扎的白荷花,荷叶上还有两条红缎的鲤鱼,好不精美。东方晓暗惊:难道是皇上?脸上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海音察觉有异,从袖中取出一支墨玉凤头钗,岔开话题云:“别管那些了,这个送你。是我外祖母当年送给我母亲的。我娘叫我拿来送你。”
靖王取笑云:“可是家传的都拿出来了,真把逸然当儿媳妇了?”海音闻言红了脸,却没有否认。
逸然听了并没有接道:“太贵重了,你改日送别的来吧!”
海音笑道:“理他呢!是我说不知道送什么好,我娘便找了这个出来,叫我送你。她平日不戴的。”
逸然仍不肯收。凌凌却接过来与她插上。端详了一下,道:“便是看作儿媳,又有何不可?难不成,他还配不上你了?”
东方晓含羞道了声“姐姐——”却没有摘下来。
众人又玩笑了一会儿。却见聂群带了人来,手上托着一个红木盒子。道:“皇上今日有事处理,命奴才送了寿礼来。”逸然谢了圣恩,方敢接过首饰盒,打开却是一条水晶荷花项链,一串水晶珠手链,十分精美。众人皆赞叹。
倩菊拿过去赏玩;逸然却站着发呆。这时衣袖被人扯了一扯,低头却是聂群,心知有事。聂群离了人群走向人少出,逸然会意,悄悄跟了过去。
聂群瞅了瞅四下无人方道:“皇上要斩简季平,削了简金堂大人的官。此事关乎社稷,太后、皇后、穆夫人、简夫人苦苦哀求,皆不中用。若果然削了简大人兵权;保宁王虎视眈眈,与皇权不利。郡主虽不喜皇上,亦不愿看到帝位旁落,人心不安吧?”
逸然明白其中厉害,并不托词道:“公公不必言,咱们以谢恩为名即刻进宫吧。”
聂群释怀,对逸然爽利个性甚是喜爱。即道:“好。郡主爽快,就依郡主所言。只是奴才还有一不情之请。”
逸然道:“请讲当面。”
聂群道:“皇上的寿礼……”东方晓明白了他的意思,面有难色。
二人一同回到了席前。东方晓向柳氏行了一礼道:“母亲,按照规矩孩儿该进宫谢恩的。这里就劳母亲费心了。”
柳氏点头笑道:“应该的,你去吧!”
聂群捧过了水晶荷花项链、手串。逸然看着真真发呆。终于,伸手拿了荷花项链……却被靖王一把擒住玉腕,缓缓摇头。逸然自然知道戴上水晶链意味着什么。转面看看海音,最终还是戴上了。
紫宸殿内,太后、皇后已然归去。只有简夫人还在苦苦哀求着,穆夫人也悲悲切切跪在一旁。
皇上面沉似水,坐着。聂群来报:“逸然郡主进宫谢恩了。”皇上的面色方不似从前了,道:“两位夫人先回吧。”
穆夫人、简夫人无奈,退了出来。见逸然等在门侧。简夫人拉住她云:“你帮平儿说句话吧!求求皇上,求求皇上留他一命啊!”
东方晓看着病急乱投医的简夫人,有些不忍心。点点头,道:“我尽力吧!”
简夫人含泪点头道:“谢谢。谢谢。”看来,她是只要能见到皇上的,都会求求了。穆夫人扶着她走了,逸然看着她们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语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时,聂群出来引他进殿。逸然满腹心事,默默地站着;这人情当从何讲起呢?想着,不觉柳眉微蹙,杏目呆凝。
皇上抬头,见之不觉起了怜意。卯发轻挽,一侧坠着一溜银铃,另一侧插着一排黄花,特别鲜亮。刘海齐眉;因才受了伤,失血未补起所以衬得面色格外白净,显得更清丽。一身杏色对襟明衣,内衬雪缎衣裙,娇杏色银丝绣花抹胸隐约现出遍际。颈下水晶荷花坠,腕上水晶手串,更衬得肌肤雪白。
皇上看到荷花坠,不觉暗喜。迎上前欲牵之,逸然忙拜谢皇恩。皇上仍拉了她坐于桌旁。逸然心中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甘心,却不敢表露分毫出来。皇上看着她并不言语。
逸然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缓缓云:“圣上要斩简公子?”
皇上转过头端起茶杯,浅浅饮了一口,“嗯。”了一声。
东方晓歇了一下云:“求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冷冷地盯着她道:“你替他求情?”
逸然很坚定到:“是。”
皇上问曰:“为什么?”
逸然瞟了一眼皇上的神情,不觉浑身发木。皇上凌厉的眼神似钢针般扎了在她脸上,仿佛都能感到痛了。逸然仍道:“简少爷奸污少女,至人亡命的确该死。可是那姑娘毕竟是自杀,且简少爷诚心悔过以让那姑娘以侍妾的身份安葬,名入族谱。又赠了她哥嫂金银无数他们也已撤诉。看在简夫人的份儿上,饶了简公子吧?简大人身在公门,无暇顾及也是情有可原的求皇上饶过。”
皇上道:“不行。”转过话头云:“那日帮你的不是送了几颗珠子,还在么?”
逸然淡淡云我:“扔了。”
皇上冷笑云:“为什么?”
逸然道:“我看了恶心,珠宝再贵重,又岂能买到人的尊严?”
皇上看着她很平静道:“那么,那姑娘的贞洁、乃至性命就不及你的尊严了?”
逸然决然道:“形势所迫不得不行。”
她的话,让皇上心头一震。恍然:原来她此刻亦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行了。想着不觉动了气,冰冷道:“这么说,朕此刻要了你,你也是肯的了。”
逸然闻言头皮发麻,阵阵发晕,心似深陷泥潭,不知该做何回答。
皇上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许久不见回音,站起来,抱起她进了寝殿,置于榻上——逸然木然无语;江山与个人荣辱如何取舍,她还没想明白。但她无比绝望、冰冷、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十四岁的她还没学会责任与幸福的取舍。木木的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然而,她和海音的欢乐却现在眼前;她和海音就这样完了么?清清的泪水滑落脸颊。
皇上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痛了。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她。
东方晓等了会儿没动静,缓缓地睁开眼,皇上坐在那里,脸上不似先前可怕了。淡淡云:“你现在知道贞洁在你心中的位置了。还替表弟求情么?”
逸然依然道:“是。”
皇上长吁了口气,向外面高声道:“传旨:简金堂罚俸三月;简季平杖责五十,闭门思过两年,无召终身不得入京。违命者斩。”
外面聂群不知里面状况,不敢进殿,只得高声应道:“遵旨。”转身名身边小太监去办。
皇上递过一方丝帕。逸然接了拭了泪痕,想坐起身来,岂料略一用力,肩头的伤口崩裂,疼得“啊——”了一声,淌下汗来。肩头的衣衫印湿了一片。皇上一见情景不对,不由分说一把扯开了逸然的衣服。
此时,东方晓肩头的布条也已湿透,鲜红一片。皇上解开布条是一道五寸来长的大口子,伤口红肿出血。皇上刚刚缓和的脸上有严厉起来。眉挑眼立厉声高喝:“翠阁、红鲤——”
二侍女闻声知事不吉,连滚带爬跌了进来。跪着回话。
皇上沉声道:“要你们进府保护,就护成了这样?”
红鲤忙道:“回皇上,奴婢们进府时郡主就已经受伤了。”
逸然忙道:“是我自己跳到湖边的栏杆上玩儿,失足掉了进去,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不碍事。她们也不知道。”
皇上指着逸然的鼻子,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道:“翠阁去传御医;聂群命人将听萧阁打理好;秋痕、碧欣去安排郡主小住听萧阁养伤;红鲤去馨香园传讯。”众人应声去了。
皇上扶逸然轻轻地依在床头上,拿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伤口。逸然虽疼得厉害,却一声也不吭。
时刻不大,御医来上了药,包了伤口。跪着回到:“禀万岁,郡主的伤未及筋骨,只是位置不好,略动一动便要裂开,需要卧床静养。伤口愈合会留疤,无法恢复。”皇上沉沉地出了口气,示意退下。众人都去了。
寝殿里只剩下皇上和东方晓两个。逸然心里害怕着,忙拿起衣服去穿,被皇上一把扯去扔在地上。道:“什么好东西?你不疼么?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朕告诉你:你只能是朕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逸然听了只觉得特别钻心,忍不住珠泪暗涌。皇上看着她伤心的样子。良久,曰:“你很讨厌朕么?”逸然沉默不语。皇上长叹一声出了外面。东方晓赶忙下地拾起衣服床上。
时刻不大逸然被挪去了听萧阁。原来听萧阁和紫宸殿只隔着一个小院。
晚饭吃了,众人都去休息了。逸然一个人坐在门口石阶上发呆。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竟都是触目惊心的。自思量云:其实皇上也不坏,只是霸气了些,却不霸道;姐夫呢,就好了许多,许是姐姐的缘故,只觉得很亲切;徐海音,长得少年英俊,武艺高强,只是性子傲了些,却很情长。那么,我对他是敬仰、是思慕、还是真情呢?为什么那一瞬间会想到他,会希望他出现呢?想起徐海音房中他说的话,不觉红了双颊。
身后有人很温柔道:“想什么呢?”
逸然“嗯?”了一声,回头;是海音!心里似阴了几天忽然见到了太阳,跳起来。可是想着晌后的危险,他竟然不在。也不知为什么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咬的好重,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咬重了。松开了口一看,可不!血顺着牙印渗了出来。抬起头看他时,徐海音却是含笑看着,就仿佛咬的不是他。逸然有些心疼了,骂云:“你木头啊?咬你都不知道躲,也不啃声。”
海音看着牙印笑云:“你真狠!再咬这么长,就报了仇了。”说着还拿手比了比,正是逸然肩头伤口的大小。逸然也知道他在笑自己,忍不住笑云:“呸——,唉,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伤口有多大?”
徐海音拉着她一同坐在石阶上道:“你当我就那么放心你啊?从你戴上荷花项链的时候,我就觉出不对了。悄悄地跟着进了宫。还好,你没叫我失望……”
逸然惊云:“你都看见了?”
海音黯然点头云:“看见了。看见你被抱进龙床;看见他替你擦血;看见……”海音很难过地低下了头。
逸然轻轻地拉过了他的手,替他擦着血。道:“我不该生你的气,更不该咬你的。我只是觉得委屈,想发泄出来。”说着心疼的哭了。
海音轻轻地拉住她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无能,连心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我该咬!如果他没有停手,或许那伤痛远比这个要疼的多。我也恨我自己的。”
逸然叹了声道:“不怪你的。他是皇帝,我们都无可奈何的,谁又能怎么样呢?”说着满面忧容,叫人心怜。她在想:是啊,如果皇上没有停手,我该怎么办?如果再有下一次,我该怎么办?皇上不会每一次都放过我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真的失了身,又给怎么办?是听从皇上的册封,天天面对那份不情愿的可怕;还是一根白绫吊死了算完?想着想着,不觉一声长叹,伏在了自己的膝上。海音静静地陪着她。过了许久。
海音拍拍她道:“时候不早了,去睡吧。”逸然起身点点头。海音也站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只凤头钗,赞曰:“你戴着真好看。”
逸然低下了头,过了与会儿轻声道:“宫门上落了锁,你怎么办?”
海音笑道:“没事。我是侍卫长,一会儿侍卫换班,我就出去了。”
逸然点头道:“哦。出去了,早些回去,别叫夫人担心了。”海音点头走了。
逸然回到屋里,倒在床上,却不敢宽衣睡觉。生怕皇上会再来。这里是皇宫,皇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这样担着心,很晚了,忽地睡意正笼,便撑不住了。
睡着,睡着,似乎挤到了什么。睁开眼,吓得魂儿差点飞了:是皇上。就躺在自己身边,睡着。自己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天已大亮,看看自己的衣物与睡前无二,才略放宽了些。却仍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翻身醒来,看着她道:“散了早朝,有些困了。看你睡得香甜,便在你身边躺躺。你别怕,朕还不是个龌龊之人。必等到你真心喜欢朕了,方行了册封礼,光明正大的要了你。”
逸然壮着胆子道:“我想回家。”
皇上很肯定地回答曰:“不行。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说。”逸然委委屈屈地低下了头。皇上温柔了许多道:“你在这里想见谁都可以。昨儿晚上,海音不是来过了么?朕也没叫任何人打扰你们,你可以像在家里一样,想见谁见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逸然听地后脊背发凉。
皇上起身到了外间坐了。东方晓理了理衣衫跟了出来。洗漱了,用了善。御医来换药,皇上也不回避,坚持要替逸然换药,直弄得逸然面红耳赤,又抗拒不了,好生不自在。皇上看她闷闷的。便要带她去园子里逛逛。逸然推说伤疼。皇上便陪她在听萧阁坐着。累了,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只管挨着躺下。
这日,皇上又挨着东方晓躺着,似乎睡着了。逸然看着他的样子,好想揍他。便握紧了拳头,举了起来。可是又不敢真打。只好气恨恨地放了下来。岂料皇上“嗤”的笑了出来。侧过身看着她笑道:“你就真的这么恨朕?不过也是,你能一口把徐海音咬成那样,可见够狠。”
东方晓失言道:“你监视我?”
皇上笑云:“没有。是与他切磋招式时看到的。朕问他,他笑着告诉朕是狗咬的。朕想了想,也就你这只小狗把他咬成那样儿,她还能笑得出来。”
东方晓闻言忍不住也笑了。皇上看着她笑的样子,好迷人!不觉道:“认识你这么久了,很少见你笑,真美!”逸然敛了笑容,心下却不似先前那么怕他了。淡淡云:“你也该去看看你那些妃子们,这几日恨得我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皇上无趣的闭上眼睛,许久道:“会的。”逸然也不敢离开,只得挨着墙躺下。
晚上,皇上果然没来。倒是靖王爷来了。问了她近日情形。只觉得皇兄痴得好笑。扪心自问,又觉得钦佩,不觉失笑云:“皇兄好定力啊!”
逸然没听明白道:“什么?”靖王自觉失言,笑着走了。逸然也懒得去打那些哑谜,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