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门,苏妍傻了!那宫里哪有一个宫女儿在更衣?分明是一个形容俊朗,双十年华的青年公子。满面的惊慌失措,身上只有一件宫女的上衣,似乎还不知道该怎么穿的样子。“完了!”苏妍到此时方知中了计了。
陈婕妤却扑头儿喝道:“拿奸夫——”几个跟着的就往上拥。那青年将一块玉佩塞进苏妍手里冲去跑了。霎时间,宫中上下一片喧哗,嚷着“拿刺客。”
苏妍闭目,仰天长叹!
也不知是谁跑去请了皇上和东方晓来。众人却一口咬定那男子是苏妍私藏的。皇上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有杜吟儿和云寿说了实话。陈婕妤却云他们是乐妃死党。一时间,苏妍百口莫辩。皇上阴沉着脸;他不爱苏妍,却为了帝王威仪,皇家体统厉声喝问;苏妍满腹委屈说出了真相,却实在不能取信于人。东方晓也听出了漏洞,可是苦无证据也只得进言曰:“圣上,如此只好待那人落网再审明真相了。”皇上颔首命侍卫将苏妍、吟儿、云寿暂押大牢。
看着皇上一脸说不出什么感觉的神色,东方晓破天荒似的开口云:“圣上龙心不悦,是否到臣妾宫下小坐?”皇上看着她,料其必有所言,颔首允了。
回到绫绮殿屏退左右。逸然闲情皇上坐了,亲自斟上茶来。曰:“皇上真的相信,乐妃会私藏男人?”皇上缓缓摇头。逸然不解道:“那为什么……”皇上舒了口气云:“朕不了解她,也不能确定她是否清白。”说着很平静地饮了口茶。逸然道:“臣妾却可以肯定,有人在陷害乐妃。”皇上微微一笑曰:“你不希望乐妃出事,是吗?”东方晓看她的神色,大惑曰:“这时候,您还能笑得出来?”
皇上不慌不忙道:“方才你不是也听到了,那男人面对那么多人,明知乐妃必定生死难料,为何不带她私逃?却留下一块无所谓的玉佩?若果有私情,什么时候不能送?却偏偏在最不合适的时候交给这个有夫之妇?那将置乐妃于何地?一个在乎对方的人,会连这个也想不到?”东方晓听着皇上的分析心中轻松了不少。云:“如此,皇上为什么说不了解她,不确定她是否清白呢?”皇上笑云:“可是朕确实不了解她啊!不仅是她,连同玉淑妃、穆妃一干人等,皆不了解。又怎么知道她们是否会真心待朕哪?”东方晓闻言,微微冷笑曰:“是啊!历代君王有几个是了解他后妃的?”
皇上凝眸相视,痴痴地云:“可是,朕真的很想了解你啊!”东方晓低头不语。皇上欲牵之,东方晓避开了。皇上沉思着,缓缓曰:“逸然,再有几个月皇儿就出生了,朕会依照和母后的约定;立你为后。可是我们就一直这么……合适吗?”东方晓咬着下唇一句话也没有。皇上放下茶杯走过来曰:“我们歇了吧!”东方晓唤宁儿、桂儿进来侍候。逸然卸了钗环,琴娘她们早已收拾停当出去了。
东方晓来到床前,皇上帮着脱鞋.盖被。皇上自己躺在床边儿上。想伸手搂一搂自己的爱妃。东方晓翻身坐起躲向床里,冷冷云:“皇上,您过界了。”皇上只好收回了手臂,扫兴的舒了口气,没有说话。
东方晓挨着墙根儿坐着久久不语。皇上发出很沉的声音云:“朕这样待你,就一丝儿也打动不了你的心么?”东方晓依旧不语。
皇上有些不悦了,他不愿意再等,想要用强的了。他一把扯过东方晓搂在怀里,想要好好的亲近一下。却被东方晓的金龙逐日抵在胸前……剑已出鞘。皇上盛怒,却没有躲,冷笑云:“朕给了你金龙逐日防身,你却用来对付朕!好……很好,那你动手啊!”东方晓的手在颤抖,美目噙泪,几乎是在求他,怯生生云:“可不可以——只尽忠……”皇上有些啼笑不得的样子道:“你觉得:一个妻子,对丈夫尽忠是什么样子的?”他并无惧色,显然吃定了东方晓不会弑君。仍有亲近之意。
东方晓回剑横于颈下,云:“别逼我,我只想做您的臣子……”皇上怒极,一把抓住剑锋夺了过去,扔在地上。手掌上鲜血直流。宝剑落地声惊动了门外的聂群等,就要往进闯……却闻皇上怒喝:“不许进来。”门外的都不敢动了。
皇上什么兴致也没了。东方晓取了块儿帕子替皇上包扎。
这一次,皇上好好的坐着说话了。声音沉而缓:“你知道么,朕不缺臣子,朕只希望你能爱朕,我们夫妻百手携老。我们是夫妻啊!这……这很过分吗?”东方晓已替皇上包好了,默默的下地,拾起金龙逐日,还鞘,递相了皇上。
皇上很不悦道:“既给了你,就不会收回。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而且有了孩子,你——”他不再往下说了。东方晓低着头,只是流泪。皇上看着她,心中好痛。却很平静道:“算了。朕累了,还是依照当初的承诺,你放心睡吧!”东方晓在地上站着没动。皇上道:“你还不上来休息?朕是皇帝,难道你要逼朕现在就回紫宸殿吗?”东方晓只好委委屈屈地上了床,紧紧地挨着墙躺下。皇上替她改了被子,自己躺着依然生着闷气。
这一切却落在了在柜子里藏身的苏俊眼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今圣上和贵妃的夫妻是这样做的。原来他不放心妹妹,又因天晚不便,只好换了夜行衣蒙面进宫。可是,一进宫,偏撞着合共上下抓刺客。那陷害乐妃的跑出来和苏俊撞了个满怀,自己忙着跳进暗处藏了。侍卫们,有的知道要抓的人穿着什么衣服,有的不知道,眼前有一个“刺客”还能放过?苏俊被追的一头雾水,好在他的轻功是出了名的,转了一圈儿,也不晓得跳进了哪个宫里,瞅着侍卫们没进来,刚要出去,就见门外来了一大帮人。只好躲进了殿里,这殿里也只有柜子里可藏身,便躲了进去。无巧不巧的看到了这一幕。
绫绮殿可不同别的殿夜深了就没有人活动了。这宫里,宫女、太监、侍卫好几拨儿人,又不能出去。也只好在柜里窝一晚上了。
天终于亮了,皇上去早朝,不许下人们惊动逸然。只有东方晓独自睡着。
苏俊悄悄地出来,默默地看着东方晓,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几许敬佩,几许悲凉,心底深处还有几许心痛;她是个好女人……不,该是好姑娘。她配做我苏俊的朋友!配作海音的爱人!可惜……想着不觉摇头。他很想知道苏妍此刻的情形。远远地站着躬身作揖,低低云:“在下苏俊,向娘娘行礼。”
东方晓立时睁开了双眼。一个黑衣蒙面人,心中一惊;然,他虽蒙面,却远远的拘着礼。料想必有所求。坐了起来,曰:“义士何为?”苏俊才想起自己还蒙着面巾,卸下曰:“在下苏俊,字静轩是乐妃的兄长。昨夜闻说青梅受冤。来得不巧被当作刺客追了进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东方晓细观,果然是救过自己的人。忙下床穿了外衣。苏俊背过了身子去。
不一刻,整理好了。苏俊重来见礼。东方晓云:“公子救命之恩,尚未言谢;怎好受恩公之礼?快快免礼。”苏俊有些不好意思云:“昨晚……很不巧,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也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但是妹妹安危十分挂怀,又不得不提,还望娘娘见谅。”东方晓凝眉,但想着苏俊能自己说出此事,该不是个到处传言的人吧?云:“无妨。恩公请坐了讲话。”
这时,宁儿闻声,进来侍候,见苏俊吓了一跳。东方晓解释云:“这位是乐妃的兄长,因进宫的时机不对才穿了这套行头。来探问苏姐姐的情况,不许伸张。去上茶来。没有本宫令喻不许任何人进殿。”宁儿应声出去了。
不一刻,奉上茶来,自己去殿外守着。苏俊方道:“上次……在下多有失礼,娘娘海量仍肯帮助,实令在下汗颜。”东方晓微微一笑云:“我与苏姐姐交好;又蒙恩人搭救;岂有隔岸观火之理?昨晚事出突然,未及细问,正欲探监,公子可愿同往?”
苏俊甚喜,却又云:“此刻静轩前去,恐有不便!又是这身装束……”
东方晓微微颔首,想了一下曰:“贱妾有一法,只是对公子不敬,不知允否?”苏俊观其欲笑非笑,料想不是什么光彩的招数,可是此类往往不易发觉。云:“娘娘请讲。”逸然忍笑云:“公子可孝昨夜之人,扮作宫女混在侍女里前往。”为了给妹妹平冤,苏俊思索了一下,允了。无意间瞟了一眼东方晓,只见她乌云未挽,粉黛未描,蟹青衣裙绣着兰草,石青色彩缕,虽身怀六甲,依旧清丽,凝眉处,无不动人。这是他第一次细看东方晓,便觉此女子不可深交。与其相处,很容易感情失控。勿怪,徐峰君臣相争,不能自已。收了心思,劝云:“娘娘,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逸然很平和云:“请讲。”
苏俊犹豫了一下,曰:“臣与海音是好友,为了他,也为了您……与皇上相处,是否……你们毕竟已经是……”东方晓立时沉下了脸,截住了话题云:“公子,该忘记的,还是忘了好。”苏俊倒是淡淡一笑曰:“臣失言了。”
东方晓微微点头,向外面道:“宁儿——”宁儿应声进来。东方晓仔细端详了一下苏俊道:“取一套丁香色的宫装来,我妆台上的首饰、脂粉随你用,伺候公子更衣。”宁儿“哦。”了一声,忍着笑侍候苏俊梳妆、更衣。东方晓出了寝殿,在偏殿里梳洗了等着。
大约二刻,宁儿引着苏俊进来。好一位美人,样貌娇好、行动婉约、举止涵雅,无不传神。只是腰略出了些,脚大了点。东方晓掩口儿了,半晌云:“我这里备了些吃食,苏……姐姐也来用点吧?”苏静轩侧身怀柔抱月盈盈万福,柔声云:“谢娘娘抬爱。”一语未了。东方晓一口汤呛在哪里,笑得眼泪都下来了,连连摆手示意苏俊坐了。
琴娘几个不识其中机关,都纳闷儿东方贵妃今天怎么会如此开心?殿里又何时多了这么位“苏姐姐”,忙上前服侍着。唯宁儿明白其中缘故,却不敢有所失态。
东方晓终于忍住了笑曰:“你们也去吃吧,宁儿留下就行了。”众侍婢都出去了。
宁儿请示云:“娘娘,苏公子的兵器怎么办?”东方逸然想了一下云:“先留在我的寝宫里,呆会儿姐夫散朝了请他带出去。苏……姐姐,一会儿探视过乐妃后,您先往靖王府等着:一则,取兵器;二来,有什么不便可请姐夫帮忙。”苏俊点头。二人吃着约莫差不多了时间了,命宁儿去等靖王下朝了。
东方晓低着头进膳,毕竟“她”是个男的,逸然有些不大好意思抬头。问云:“恩公学女儿态,倒是传神的很。”苏俊是江湖人自然没那么多的讲究,大大方方道:“在下平素甚爱曲艺,客串花旦、武旦是常事。女儿家仪态、做派与我并不难。”哦,原来是这样,怪道如此传神。
二人用过早膳,逸然带着几个大宫女和太监们去了大牢。
逸然一行由高旻引着进了大牢。乐妃和杜吟儿关在一处,没见到云寿。初时,乐妃只是拉着逸然哭。逸然在耳边悄悄地告诉她昨晚皇上的话,乐妃好感动。逸然又云:“苏姐姐,我这里有位故人想见见你。”乐妃止住悲啼,拭了泪痕。逸然笑曰:“静轩姐姐……”苏俊缓缓进来。
哥哥着粉黛,苏妍是见过的,自然人得出。吟儿却没有见过,脱口道:“好俊的姑娘,这神态、风韵竟赶得上贵妃娘娘了!”苏妍却扑在哥哥怀里又哭了起来。
许久,方说出事情来龙去脉,那人体态样貌。苏俊道:“这个人我倒时见过,你先耐着性子委屈几天。这件事该查谁,从哪儿查,我心里也知道大概了,你别担心。”回头向逸然行礼云:“娘娘这里拜托您了。”逸然点头吩咐曰:“高旻,那咱们宫里的腰牌送静轩姐姐出去,有人盘问就说是本宫的故友。”高旻送苏俊出去了。
靖王散朝,见宁儿候在那里,知道必有缘故。跟着宁儿进了绫绮殿。宁儿将小宫女们打发出去,带靖王去取鞭。靖王一见,认出是苏俊的兵器。吃了一惊,曰:“这鞭……怎么回事?”宁儿回曰:“回王爷,是苏国舅早上落在这里的。”靖王凝眉:“他怎么会来这里?”宁儿云:“昨晚乐妃娘娘出了事,想是因为娘娘和他妹妹走得近,才来了解事情起由,求娘娘的助力的。”靖王点头,因问:“你们娘娘呢?”宁儿云:“带国舅去了去看乐妃娘娘了。”
“哦。”靖王点头,曰:“你家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宁儿神神秘秘道:“不知道为什么娘娘和皇上发生了争执,听口*上生了大气,不许我们进门。今天早上就看见皇上的手受伤了。”这么严重?李珏凝眉沉思。宁儿道:“王爷稍坐,奴婢下去了。”靖王颔首,宁儿去了。
不一刻,东方晓回来,互相见了礼,各自落座。靖王曰:“我听说你和皇兄发生不愉快的事了?”东方晓立时红了脸,试探着曰:“姐夫见过苏公子了?”靖王道:“没有。”逸然方宽了心云:“姐夫还是别问了,都是些不值什么的小事。我跟苏姐姐有点儿交情,她被人诬害了,这件事还望姐夫多多帮衬着些儿。”靖王很爽快曰:“好。”
正聊着,外面传禀:“皇上驾到——”叔、嫂两个起身迎驾。皇上进来,免了他们的礼,重新落座。
皇上问云:“雨君,怎么会在这里?”靖王不敢明言,瞅着逸然。东方晓走近皇上,在耳畔低云:“苏国舅一早进宫来找臣妾帮忙,求我带他去见乐妃。因为时间不利,臣妾将他扮作了宫女摸样。兵器就落在了这里,是我请姐夫来帮忙带出去的。”皇上闻言笑曰:“真的?你把他……扮成了宫女?”“嘘嘘……”逸然慌忙阻止,而后微微点头。看着他们打样子到不像是闹了矛盾。靖王心里方放松了些。
又闻皇上云:“正好,朕也有事嘱咐他。雨君,陪朕去你那里。”李珏躬身应“是。”皇上回首看了逸然一眼,欲言又止,走了。
大街依然热闹非常。李氏兄弟徒步而行,街角处,一位少年公子偷偷观望。头上八宝金冠束发,一身胭脂色金丝菱形纹儿剑袖腰中束带,佩玉衡,眉目娟秀,淡淡伤愁,与靖王四目相交。靖王看着“他”情深脉脉的样子靠了靠李漼,并向着那“公子”的方向,使了使眼色。皇上扭头向望,见了“他”,沉下了脸。仅瞟了一眼,拂袖而去。
原来那公子是李婉青扮的,只见她美目噙泪,欲言又止,十分凄婉。李漼兄弟却带着聂群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婉青身边出现了一个挽着发髻,束着银冠的男人。面白若玉,一字浓眉、目光清冷、鬓似刀裁,身形清廋。是李暮青,他拍拍婉青云:“姐,这口气一定替你出。凭他是谁也护不了东方晓。”婉青长叹一声去了,留下多少哀怨。李暮青的脸上越发冷了。
李暮青走捷径,跃高墙,掠房檐,如履平地。先靖王他们一步到了靖王府内院。却见到了一位姑娘独步廊间。发挽随云,金花步摇,刘海齐眉遮住青黛,目若寒星婉转流波。好一位绝代佳人!李暮青不禁多看了几眼。却问那姑娘厉喝“谁——”虽是急声厉言,却似莺声燕啼。声落人至,李暮青恐惊动了其他护卫,忙转身跳出墙去。那姑娘正欲追去,却闻声后靖王曰:“姑娘留步。”
那“姑娘”轻轻地“嗯?”了一声。思云:没认出来?面上诡异一笑,伸兰指捋了捋秀发,莞尔转身,含笑过来盈盈万福,口中曰:“拜见千岁。”靖王只觉得此“女子”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皇上也觉得好眼熟。靖王忍不住云:“姑娘如何称呼?与姑娘是否曾经见过?”那“姑娘”忍笑曰:“民女——苏静轩,至于在哪儿见过?因该在哪儿都见过吧?”靖王闻言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曰:“竟着了你的道儿?”苏静轩直起身来,正正经经给皇上见了个礼。朗声云:“圣驾前,请恕微臣失仪之罪。”皇上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云:“好,挺好的。我们到厅里说话吧!”说着他们进了二堂,各自坐了。
皇上正色曰:“你见过乐妃了,可有什么头绪没有?”苏俊道:“日前,臣无意间听到了一席话。有人要陷害乐妃娘娘,用以打击东方贵妃。娘娘出事恐与此事有关。”借着详诉了他听到的谈话。皇上凝眉颔首,云:“可看清了那人长相?”苏俊摇头回曰:“他带了面具,臣不敢妄言。不过其中有一个像是内侍。臣怀疑室内外勾结。”“谁?”皇上追问。苏俊摇头道:“不认得。不像是正常男人,年约四十,颏下无髯、行动扭捏、语声尖细;猜想耐受宫刑,常在内闱行动所致。”李氏兄弟闻言看着苏俊发笑。苏俊面现不悦。靖王方云:“又是戴面具的?……和上回是同一个人?”苏俊点头。靖王递还了盘龙鞭。皇上凝眉曰:“静轩,你功夫了得可愿进宫守护?”苏俊为难曰:“臣乃外戚,实不宜常驻宫中,更何况是内闱争斗!”皇上赞同,沉吟许久曰:“你既不便介入,内闱可由惠颖公主驻守,她出入也方便些。外庭就交给你了。”苏俊称是。皇上向聂群道:“将紫宸殿出入令牌给他,以备静轩急用。”聂群遵旨将令牌给了他。
又闻皇上细致安排曰:“有此令牌,无论晨昏可执此令出入宫禁,即使内闱也无人敢阻。朕和贵妃的性命就交给你了。乐妃处由曲寒星暗中守护;玉淑妃那里怕也不省事,叫风千岳盯着;最险的应该是逸然宫下,你要密切注意那边的动向。”苏俊依然不愿意接手云:“这——贵妃乃内眷,外臣……”皇上猜道他在躲是非,冷笑曰:“哼——若人人都似你这般,乐妃就老死在大牢里了?”苏俊见已有见怪之意,不敢再推辞。回云:“臣不敢忘贵妃恩德,只是……”皇上道:“一切以安全为重。你与逸然的品行,朕信得过。”苏俊称“是。”自嘲曰:想什么呢?一朝君王如斯相守,她的心都休想撼动分毫!我凭什么几个朝夕得她芳心。海音啊!你又是怎样博得东方晓如此坚定的爱?
靖王见他沉思不语问曰:“想什么呢?”苏俊出神曰:“想一个女人,一个……很可怕的女人?”他忽然警觉。靖王不解追问曰“谁?”苏俊微微一笑云:“盛思云。”皇上闻言也许了口气云:“是啊!如非海音发现,尚不知多少人命陨她手啊!”
说到海音,皇上、靖王、苏俊不约而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