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村民议论纷纷,直到人群中的一位容貌俊美的学子,突然开口道,“小生倒是有不同的感想,这个故事应当是要告诉我们,做事应有不放弃和不惧怕困难的决心,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玉稷山虽大,但只要所有县城的百姓都来帮忙,这山迟早有挖完的时候。”
朱小彪顿时鼓起掌来,激动道,“这位小哥说得太好了,请你上来!”
那学子轻轻拨开人群,上了台子,混在人群中听故事的卞阳春等人一瞧,“呀,这不是荆泽兄弟吗?”
欧阳久轻笑道,“有趣有趣,实在有趣,且看看他俩到底想卖什么关子。”
荆泽上了台后,朱小彪就屁颠颠地从馒头堆里拿起两个馒头,塞到他的手里,“小哥,会说就多说点!”
荆泽点点头,转身对着台下众人道,“益州东边的县城,因为玉稷山挡住了江水,种地只能看老天爷的心情,老天下雨便是好收成,老天不下雨便是颗粒无收,如果这玉稷山真的能凿出一条河道来,到时候就能用江水灌溉田地,再也不用看老天爷眼色了。”
“或许有人会说,以我们的能力挖不完,但就如同我身旁这位少、咳,小哥所说,我们挖不完,就由儿孙去挖,儿孙挖不完,便由儿孙的儿孙们去,等挖完了,儿孙们的儿孙们种地时,便再也不用看老天爷的心情。”
这时候,立马有村民质疑,“那我们没享受到,有什么用呢?”
任谁想到自己要挖一辈子的山,都会有所退缩,毕竟他们是农民啊,生来便是与土地打交道的人,突然去挖山,且不说力气够不够,自己到时候能养活一家人吗?
万一大家都饿死了,哪里还有后代呢?
听到这话,朱小彪不禁上前一步,对着众人语气郑重道,“小子朱小彪,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和大家一样都是老老实实的老百姓,活着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吃口饭,再让儿孙们吃口饭,最好是有能力让儿孙去书塾读书学文,考取功名当个小官,到时候光宗耀祖为老百姓造福,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不禁点头,感觉被说到了心坎里。
“可天道不仁啊,一场大雨,一座大山,一条大江,便是将咱们东西两方的老百姓往死里逼,一个旱一个涝,根本不给咱们一条活路,朝廷每年都来咱们益州赈灾,有什么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朱小彪摇头唉声叹气道,身后的锣鼓也跟着敲出了人愤悲悯的曲调儿,令在场之人皆是哀叹唏嘘。
“是啊!这地还是旱,这水还是涝,若不是根在这里,我早就跑了!”
“唉,跑也不好跑啊,人家听说咱们是益州的,都不愿让进城落户,生怕所有益州百姓都跑来投奔!前年不是就有不少人被赶回来了?”
“怎么就生在了益州呢……”有人叹息,感伤得泪水不禁落了下来。
朱小彪继续说道,“是啊!怎么就偏生生在了益州?而不是那些没有水灾和干旱的好地方?甚至不是繁华如梦、生即富贵的京城官家呢?”
“我们是不是生来就注定命苦?”朱小彪上前一步,面色悲愤,“是不是生来就注定承受这样的天灾?”
“我们是不是生来就不受天道庇佑,不受神仙庇佑?是不是生来就是罪人,要一生苦难才能赎清自己上辈子的罪过?”
他的声音激荡高昂又悲悯愤怒,听的人不禁回想起这一路的逃荒苦难,皆是被说得掩面抽涕、浑身悲痛。
难道他们真的命苦?上辈子是罪人?
朱小彪这时语调儿突然一转,严肃坚定道:“不,不是的。”
众人一愣。
“大家真的相信神仙的存在吗?”朱小彪微微一笑,“愚公移山,其诚心被老天爷感动,派了大力神将两座高山挪走,可大家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真相?
众人更茫然了,这还能有什么真相?不就是神仙把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