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西亚平时不喜欢他,要是她喜欢他就好了。
他好发愁啊。
……
艾丽西亚习惯跟父母一起用早餐,这是他们家的传统。
甚至她祖父母都会一起。
现在她不在爸妈身边,又发现自己,多了个新的家人。
她等候着他,虽然因为等的太久有些不满。
她原谅了他。
昨晚太累了,他那么的面面俱到,按照两个姑姑说的,不行了正常。
卡文迪许企图用吊儿郎当的态度,对付他妻子的冷淡。
但她对他漠不关心。
床上越亲密,相处起来就越怪异。
他把看完的报纸递给她。
最新消息,库图佐夫不战而退,宣布放弃莫斯科,全城居民连夜撤退。
9月14日,法军进入莫斯科。
得到这个消息后,已经过了三天。
“他们会和谈吗?”
“亚历山大一世?不,他不会。”
艾丽西亚笃定。
威廉.卡文迪许同意,他拿出俄国大使夫人,多萝西娅.利文的信件。
递给她看。
里面对沙皇的态度有所表示。
这位夫人自今年开始,毫不避讳地发挥着外交手腕,比她丈夫更具有影响力。
俄国那边希望提供更多的援助。这需要议会的同意。
处于反对党地位的辉格党人难得对此达成一致。这一点,卡文迪许家在其中发挥了相当的作用。
这是一场下注,无论如何,波拿巴不能赢。
他俩都是支持法国革命的那一方,思想还算共通,但也有分歧,在所难免。
卡文迪许轻蔑地称他为波拿巴,他偏自由派,艾丽西亚则对他观感中立,支持共和,赞同他的革命思想,但很反对他的独裁和侵略。
过去几年的争论后,这方面也就直接避开了。
他喜欢和他堂妹讨论这些。
看完报纸上的大事记后,两人平静地去散步了。
……
昨天的信件,让他们有迫切商量起回伦敦的生活,已婚夫人的交际比未婚小姐要多得多,承办出席各种宴会,扩大影响力。
尤其是艾玛克斯俱乐部,这个伦敦社交场的主宰者,有意吸取这位新晋夫人的加入,成为女赞助人之一。
卡文迪许想把这个时刻再延后一些。
所幸艾丽西亚对此不是很感兴趣。
他陪她看着虫子。
他眼睫轻颤,看她用夹子夹起来。
“它们会变成蝴蝶。”艾丽西亚判断着,放了回去,给他讲了蝴蝶和飞蛾幼虫的区别。
卡文迪许不理解,但记住了。
……
回来后,他回去收拾了抽屉里的那些物件,数了数,恋恋不舍。
这是唯一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他捧着匣子,还给了她。
艾丽西亚抬着眼,她正在绣帽带。
她最近学了种新绣法,绣的玫瑰花很好看,栩栩如生。
“我不要了。”扫了一眼打开的匣子,她说。
“什么?”
卡文迪许看了一眼那个漂亮的纯金匣子。
“你留着吧。”
她低头捏出针线。
威廉.卡文迪许讷讷地收了回来。
他坐了下来,仰着头。
艾丽西亚是厌倦了吗?
“你在这里无聊吗?”他问。
乡下每天就那么多事,不像伦敦还能互相拜访,去看剧,听音乐会,参加舞会。
虽然艾丽西亚对交际一向不大上心。
她已经读完了十几本书,还拼了块上百的拼图,画了五六幅画,其中两幅都认认真真上了色,可以看出她无聊成什么样了。
“还好吧。”
这种不上不下,比纯粹的冷淡更让人难受。她让他给她挑拣穿着丝线,问边沿要不要加上蓝色。
……
“你不太能忍受平淡的生活,威廉.乔治。”
艾丽西亚裁断着,她开始低头写菜单,跟所有女主人一样,管理起宅邸里的事。
“是吗?”原来是他觉得无聊?
威廉.卡文迪许困惑了。
新婚生活就该这样吗?他恍然,是他要求得太多了。
他支着下巴,看着他的妻子。
……
艾丽西亚去弹钢琴,她习惯每天做练习。
偏爱莫扎特和巴赫多,但也乐意弹弹贝多芬。流畅的乐曲从指尖流出。
跟音乐绘画在淑女教育中,只是陶冶情操不同,艾丽西亚喜欢做的精湛。
他该意识到,她那么讲究完美的人,居然会慢慢接受包容他。
他们之间处事方式完全不一样。
卡文迪许十几岁时想象过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
她半披着金发,弹钢琴的模样。
他想就是她了。
他说服自己觉得幸福,只要他爱她就好了。
……
晚上他们设计起徽章,艾丽西亚有了兴趣,凑过来看。
这会装饰在出行的马车和仆人制服上。
每代贵族,都会在原本家徽基础上,添添改改,做成独属于自己的一版。
他画着图,首先,是卡文迪许家的灰黑底,三个银色金角鹿头。
还有伯林顿伯爵的红白斜纹城墙,克利福德男爵的蓝黄格和红色条纹。
萨瑟兰伯爵的红底黄星,斯塔福德侯爵的蓝底金叶,红白条纹底黑色十字纹。
他想了想,四分臂不够,得六分。
打出了一个底稿,
“有点丑。”艾丽西亚靠在他身上。
他修修改改,她总算满意。
等回伦敦了要定做新的马车,换上新纹饰。
看着这个新凑成的家徽,艾丽西亚才恍然她姓氏没变,但是真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