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策马赶回镇北王府,沈若锦正在陪王妃喝茶。
自从那日手钏忽然断裂之后,王妃就一直心绪不宁,秦琅让人送去北境的信至今没有回音,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琅回到府中,走上前去喊了声“母亲。”
后面的话他有些欲言又止。
王妃见他如此,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平日秦琅回府来,第一个喊的都是“夫人”,这一次却先喊了母亲。
“二郎。”王妃当即站了起来,“是不是你父王那边有消息了?”
沈若锦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秦琅身上。
秦琅应了声“是”,“北境那边送来了急报。”
王妃焦急地问:“急报……急报上说了什么?”
秦琅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急报上写北漠人兴兵犯境,镇北王战死,世子重伤。”
“镇北王战死……”
王妃眼前一黑,往前栽去。
“母亲!”秦琅连忙伸手扶住她。
沈若锦也心惊不已,伸手将王妃扶到一旁坐下。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事发生地太突然了。
镇北王镇守北境二十多年,经历过无数战役,怎么会死得这么突然?
“急报呢?拿来我看看!”
王妃缓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急报留在宫中,我亲眼所见,母亲……”
秦琅想安抚母亲,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妃跟镇北王算不得什么恩爱夫妻,这么多年一直都聚少离多,哪怕秦骅难得回京城,王妃也都是以银子为重,为生意奔忙,两人很少独处。
镇北王也忙,忙得没有空闲纳妾,也没有养通房。
外头一直说镇北王府貌合神离。
可秦琅知道,其实母亲并没有外人说的那样不在意父王。
她只是不敢表现得太在意。
所以终日与银钱生意为伍,做出一副根本就不在意夫君的模样来。
“急报会不会弄错了,他打过那么多次仗,受过那么多伤,会不会是他们弄错了……”
王妃这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沈若锦轻声安抚道:“有可能的,我当时也以为兄长们都战死了,在战场上翻过那么多尸体,但现在我长兄、三哥、四哥还有六哥,都还活着……真的弄错了也说不定。”
“是、是吧?”
王妃握住沈若锦的手,像是想从她身上吸取一点力气似的。
秦琅不忍看母亲这样,也顺着她的话说:“皇上已经下令命我去北境接掌镇北军。母亲,无论父王是生是死,我都会把他带回来。”
王妃擦了擦眼角,低声应道:“好。”
她听过那么多边境急报,也不是没封都情况如实,她不愿意相信镇北王战死,心中始终存着几分他可能还活着的想法。
只要还没见到秦骅的尸体,她就不相信这人已经死了。
“皇上让你去接掌镇北王?”沈若锦闻言蹙了蹙眉,“那京城这边……”
元平离了秦琅,还不得被李相那些人哄得团团转。
秦琅道:“皇上的病情稍稍好转了一些,六殿下这些时日也有所长进,朝堂上的事我去了北境之后,鞭长莫及,只能靠那几位敢刚正直言的大臣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