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仞受了八十军棍后,下不来床,秦祁去看他。
吴仞趴在硬邦邦的床上,跟他说:“自从秦琅来了之后,他们都忘了镇北军还有您这个世子!”
“行了!”秦祁沉声打断他,过了片刻,又放缓语气,“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不要多想。”
吴仞还想再说什么,秦祁直接起身走了。
经过主帐的时候,秦祁听到那些将领大声喊着“将军英明啊”,“仗还能这么打?”
他脚步一顿,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一直到夜里,那些将领都没想起他这个世子。
秦琅倒是来找他了。
进来就问:“大哥今天怎么没来商议战事?”
秦祁面色如常道:“有二弟主持大局,我来与不来,有什么两样?”
秦琅笑了一下,“大哥真的这么想?”
秦祁最讨厌秦琅这幅能看穿所有,又不屑的模样。
他没说话。
秦琅道:“你是镇北军的世子,先前伤得那么厉害都坚持下来了,伤势逐渐好转却不来了,你让将领们怎么想?”
“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秦祁道:“你我兄弟心里清楚就行了。”
“可我心里也不清楚。”
秦琅看着秦祁的眼睛,这样说道。
秦祁对上他的视线,有种心思无所遁形的错觉。
秦琅笑道:“总不能因为我打了吴仞八十军棍,大哥就恼我了吧?”
秦祁道:“自然不是。”
“那就好。”秦琅简单地把接下来的排兵布阵跟他说了一遍。
现在的局势还很紧张。
秦琅主外,秦祁主内。
沈若锦在这盯着,随时准备着。
秦琅没在秦祁这里待多久,很快就出去了。
秦祁看着帘帐扬起又落下,外头风雪飘摇,扬起了秦琅的衣袂。
连风都偏爱他。
秦祁坐在帐篷里,罕见地发起呆来。
就在这时,一支箭羽破开风雪,射进了帐篷里,钉在桌子上,嗡鸣许多才停下。
秦祁拔出箭羽,看到上头带着一张纸条。
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你这世子怎么来的,还记得吗?”
秦祁脸色一变,冲帐篷去,环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找到。
带着巡逻兵经过此处的将领见状,上前问道:“世子,您在找什么?”
风雪飘扬的天气,秦祁背后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过了许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没什么。”秦祁说。
他把那张纸条死死捏着在手里,尽可能地自然地走回帐篷里。
“明明看着挺急的,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巡逻的将领嘀咕着,带着士兵继续往前走。
秦祁回到帐篷里,把那张纸条打开又看了一遍。
心都跟着冷了下来。
他把那张纸条扔进火盆里烧掉。
火舌瞬间将那些字都吞噬掉。
秦祁一颗心却始终悬着。
五年前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