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马超说道:“目前初步判断,谢立中是用床单在客厅的吊灯上上吊自杀的,而人是我们两个人同时发现的。”
“能具体说说吗?”雷行府冷着脸道。
马超继续道:“雷书记,事情是这样的,值班前,我们两人商量好,我值下半夜,武亮值上半夜,我们约定好凌晨两点半交班。可能是昨晚熬夜审讯的原因,今晚我特别困,结束今天的工作,晚上九点不到我就睡了,我设置了闹钟,准时醒来后,准备去和武亮交班,但我看到武亮时,发现他居然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而我再看向谢立中,他人已经不在床上,我吓了一跳,立马喊醒武亮,冲出房间,最后发现谢立中在客厅的吊灯上吊了,我们两人合力将他放了下来时,他身体冰凉,已经没有了呼吸......随后,我们喊醒了工作组其他人,然后报了警。”
褚青阳来过这里,知道双规谢立中的房间是一个套间,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比较大,有两张床,另一间比较小,房间中间有一道门可以互串房间,为了工作方便,这道门一直是开着的,并且小的那间房间,外房门是锁死的,上了两把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而两把钥匙一直是纪委不同的工作人员拿着。
上半夜马超就是睡在比较小的那间房间。
而在比较大的一间房间中,办公桌就放在门口的,将门挡住,里面没有卫生间,谢立中要出门上厕所或者外出之类的,都必须惊动在门口值守的武亮。
房间门也就90分宽,武亮身体魁梧,所处的位置,刚好将门的空间遮挡住,哪怕武亮睡着了,谢立中拿着床单,踩着办公桌,穿过门口的武亮而不惊动他,正常情况下,似乎不太现实。
除非武亮睡得很死,很沉,即使谢立中发出了动静,也惊动不了他。
但是,另外的房间中,还睡着马超,如果谢立中发出了动静,惊动马超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这时,武亮也脸色难看,补充说道:“这是我的失职,我向工作组检讨,也请求组织给予处分。我平时值夜班,都是很惊醒的,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看书的时候很困,我去门口抽了支烟,又在房间中走了几圈,最后回到桌前继续看书,却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马超摇动我,我才惊醒过来。”
赵君姚补充说道:“房间处于六楼中间位置,窗子外面都是用铝合金焊死的,谢立中想要从房间中出去,并在客厅自杀,必须要经过武亮值守的这道门或者马超睡的房间的那道门。”
雷行府问:“公安局的刑侦人员来了没有,他们有什么发现?能否确定谢立中是从武亮值班的门出去的,还是从马超睡的房间的门出去的?”
赵君姚摇了摇头说:“刑侦的同志还在调查中,目前没有结论。”
这时,雷行府一行人来到了谢立中死亡的房间门口,那里拉起了警戒线,刑侦警察正在里面采集信息和数据。
“同志,我是纪委雷行府,我可以进去看一眼吗?”
其中一名刑侦警察抬眼看了一眼雷行府,说道:“信息和数据我们已经采集得差不多,如果雷书记要进来看,就进来吧,不过,其它人最好还是留在外面了。”
闻言,雷行府明白了,这是变向的拒绝他查看现场的委婉说辞。
这间房间是一个老式套间,门是木门,里面的家居相对简约,不过因为纪委工作人员长期租用,对房间进行了特殊改造。
房间很大,但很简陋,一进门是客厅,摆了两张沙发,沙发中间并没有茶几,但在正上方,是一盏偏欧式的吊灯,也就是谢立中吊死的位置。
客厅对面就是主卧,主卧门口放着一张办公桌,挡住了通道。主卧里面也就两张床,没有电视,没有电水壶,水杯,没有洗漱用具,也没有厕所。
次卧就简单得多,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而次卧外门则是用铁锁在外面锁死了,没有撬动的痕迹,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那么几乎可以排除,死者谢立中从次卧门出去的可能性。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死者是从主卧正门出去的。既然从主卧出去的,那么负责值班的武亮就有了重大嫌疑。
但是有一个疑问,客厅没有茶几,吊灯距离地面有一段距离,谢立中是怎么将床单套住吊灯,并上吊呢?
从现场判断,他上吊的时候,并未有凳子,椅子之类的东西垫在脚下。
看了一圈现场,雷行府返回问警察,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什么时候可以有结论?”
警察回答说:“尸体已经被带走,估计天亮就能出结果。”
雷行府转身看向那道锁死的铁门,问道:“这道门有没有被开过的痕迹?”
警察回答:“我们采集了相应数据,并未在上面发现指纹,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接下来是开会,还是一样的介绍情况,和先前了解的信息并无二致。此次的专案组一共十八人,天亮前,纪委书记雷行府分别找了专案组所有人成员谈话。
谈话的内容没有什么新颖之处,唯一不同的是,所有谈话人员都说,今晚不知什么原因,特别困,老是想睡觉,睡下后又很沉,要不是最后马超和武亮大喊,估计有些人还不会惊醒。
所有人都困,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抓捕谢立中的当晚,几乎所有人专案组成员都熬了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