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走上前,低声道,“娘娘,要不奴婢来挑药材,您先去榻上歇息一会儿?”
“不必。”陈蔓想了想,去书房写了一张纸递给麦冬,“我这里的香料不齐全,你去找太医要这些药材。”
麦冬福身应下,拿着纸出去了。
皇后殿内有间屋子跟个药堂一般,里面摆满了药柜,各种制香的香料和药材琳琅满目。
皇上宠着皇后,但凡皇后想要的香料,不管是多贵重难寻,皇上都会帮她寻来。
有些寻常的药材,她则是去跟太医院要,他们便会挑成色最好的送过来。
麦冬将纸交给宫门外的侍卫,便回殿继续侍奉皇后。
陈蔓有条不紊地挑香料,研磨。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那晚远远的一瞥,那抹模糊的轻灵身影,越来越清晰。
她甚至想象出了女儿的模样,脸儿又白又嫩,眼睛大大的,言语间总是含着笑意。好看极了。
陈蔓的手慢了下来,一时失神。
真想好好看看女儿啊。
——
庆明帝回了乾清宫,差人请赵承渊过去。
赵承渊在慈宁宫待了不过片刻,便去了乾清宫。
他进殿后便笑着恭喜,“要恭喜皇兄,皇嫂终于醒过来了。”
庆明帝示意他坐下,说道,“这还要感谢七弟的丹药。那丹药,伱那里可还有?”
赵承渊端起茶盏,用盖子拨动茶汤,“那丹药可用来救急,却不能用来治病。皇嫂已醒,便用不得了。”
庆明帝打量着他神色,说道,“皇后看似依然无碍,实则病情凶险。朕怕她哪日再有什么不测,手里有几粒保命的丹药总能踏实些。”
赵承渊喝了口茶,缓缓放下茶盏。
他察觉出庆明帝的试探。
前些日子自己进宫赠药,虽一切合情合理,但以庆明帝的疑心,定然不会全信了他。
庆明帝定然会有那几分猜测,他赠药是为了保皇后,还是为了保攸宁的母亲。
如果自己在这件事上过于热心,那便是超乎常理了。
赵承渊面露难色。
“这丹药臣弟原本有八粒,给皇嫂三粒,嘉和前后两次中毒用掉两粒,陈衡戈用掉一粒,如今只剩两粒。”
他手中实则还有四粒,对庆明帝隐瞒下两粒。
他抬眼看庆明帝,“皇兄应是听说了,灵安寺那次下毒是冲着攸宁去的。有两粒丹药留在手里,说不得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
赵承渊如此拒绝,打消了庆明帝些许疑虑。
“下毒之人,你可查出些眉目了?”
赵承渊缓缓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怀疑。”
庆明帝眼眸微动,“谁?”
赵承渊沉眉喝茶。
良久之后,他道:“母后。”
“母后?”庆明帝道,“母后实则待你不错,甚至比朕这个亲儿子还要亲近些。七弟,你不该如此疑心她。”
赵承渊淡声道,“镇国公和世子的死,王采丹的死,还有南漳的血证,母后都记在了臣弟身上。这么深的仇怨,母后心里放不下也正常。”
庆明帝利眸微凝,盯着赵承渊,“所以你将王采丹挫骨扬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