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应该是来找客户谈工作的”我从潘向东的表现上,我立即明白到了。
果然那位白衬衫的男子快步走到潘向东的边上也坐了下来,二人面朝吧台谈论了起来。凭借吧台的灯光,我仔细观察了下那位白衬衫,身形高大,穿着朴素,尽管身上的白衬衫有些老旧,但熨烫平整。再观察他的脸,两眼有神,咦?这不是前段时间出现在小区门口观察我的可疑人吗?同样的长袖衬衫,只是这次换成了白色,我立刻认出了他来。交谈之中,那位白衬衫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并不住的四处张望,留心的观察着另外两桌的客人。
这时,那桌原本聊的火热的3个男人不知因为什么争吵起来,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朝门口走去。经过吧台时忽然一个侧身抢夺过白衬衫的背包就往门外跑。东子显然有些猝不及防,白衬衫倒是反应灵敏,立刻抄起吧台上的酒杯向对方的膝盖砸去,那人立刻单膝跪地停了下来。这时后面的两个男的已经冲到跟前,东子毕竟特种兵出身,久经沙场,立刻反应过来,起身一蹬腿,将其中一个男的踢倒。而后左手向左前方一个推手,化解了另一个人的拳头,再顺势抓住来人的皮带,右手反手抓住他的衣领转身就是一个“老虎背猪”,将另一人摔倒在地,短短数秒便将后来两个男人撂倒。另一桌身着黑色t恤独自饮酒的男子见热闹已过,便从容坐下继续喝酒,而老板娘始终坐在吧台的一边,边喝酒边欣赏。
全场都很镇定,唯独方怡在一旁拍手叫好:“东子真帅。”
我无奈的摇摇头,现在这个看似平凡的酒吧里,身手最差的,除了方怡,恐怕就是躺在地上的那三个家伙了。
我起身走向吧台,顺便踹了一脚刚想起身逃跑的那个背包的男子,夺过他手里的背包。转身对那个独自和喜力的男人叫道:“小刘别喝了,打个电话给蔡警官,就说有人在酒吧闹事打架,叫他把这三个人带走。”
小刘一口闷下了酒瓶里剩下的啤酒,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将三个“闹事打架”分子带到一旁。
东子向我介绍道:“这位是郭教授,就是前些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情。”
我伸出手边和白衬衫握手边说道:“郭教授好年轻啊,呦,你的手掌宽大有力,还真不像是一个拿笔的知识分子啊。”从刚刚白衬衫短时间内本能的条件反射,我就对他教授这个身份有所怀疑。握手时,白衬衫手掌宽大,皮糙肉厚,满手的老茧,绝不是一个拿笔的文人所应该有的。而且身手也绝不在潘向东之下。
“高总说笑了,”白衬衫倒也爽快,“我不是郭教授,我姓陈,叫陈海,是受郭教授委托负责和你们洽谈的。”
尽管每个客户都有隐情,但为了提高办事的成功率和减少公司人员的从业风险,我总尽量把话敞开了说,迫使客户说出实情。
“陈海先生,恕我直言,郭教授身边有你这样身手的人,区区一个密码箱,有必要再请安保公司护送吗?”
陈海面露难色,他知道我的意思,“刚才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这东西是个古董,价格不菲,惦记他的人又有点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实在不方便透露太多的细节。”
见到陈海这么为难,我也不好过于咄咄逼人,毕竟行有行规,只要不越界,客户的诉求才是第一位的。
“好吧,我想c级安保的方案你应该也了解过了。”陈海点点头,想说什么。我立刻补充道,“就刚才的情形,我恐怕应该不足以确保东西的安全。”
“我们才第一次会正式洽谈,就碰到这样的麻烦事,以我的专业经验看,我强烈建议你们追加安保措施,”潘向东立刻领会到了我的用意,补充说,“如果东西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重要的话。”
陈海想了想,说:“好吧,就按你们的意思办,费用不是问题。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他看了看我,然后继续说,“贵公司的实力在业内是颇有声望的,我希望这次高总能亲自参与,给企图破坏护送任务的份子一个震慑。”
说实话,陈海的溜须拍马的技巧实在太拙劣,不过我听着还是有些舒坦,看在陈海出手大方的份上,我欣然答应了。见事情大致谈妥,潘向东提议我们3人干一杯庆祝一下,正当我向酒保示意来3杯酒的时候,陈海却连忙阻止,转而向酒保要来一杯水来代替,并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就以水代替来。
我打趣道:“陈海兄弟人高马大的,这么热的天不来一杯清爽的吗?”
陈海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实在对不起,我很多年前就戒了。”
见他有些坚持,我们自然不便强求,三人约定明天由潘向东和陈海代替双方洽谈细节。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陈海这个人,揣摩客户一直是我的一个职业习惯。在我看来,人虽然千姿百态,各有特点,但总能按照一定的模式归类,相同模式的人,对一些事物总会做出一些相同的判断和倾向。但从陈海的各方面表现来看总有些不合情理的地方,且不说他习惯在大夏天穿着一件长袖。比如他身手了得,监视或者说观察的功夫却很一般;他会痛快的承认身份,却出手谨慎,行事低调;他阔绰大方,自己却穿着朴素;不断强调所护送的物件的重要性,但除了要求我亲自护送外,对安保的具体措施却过问甚少。我的经验也告诉我,一个复杂的委托人,其委托的事情也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而陈海仅作为一个接洽跑腿的,就已经如此难以琢磨,真正的幕后委托人“郭教授”,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